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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体谅,生人不管那一套,被撞到后很不满,扭头就推了他一把,他身形一晃,摔倒在地上。
    那人没素质,还骂咧着:“你眼瞎了?看不见人啊?有他妈路灯还能撞上,把眼珠子抠了算了!”
    江枂慢慢站起来:“对不起。”
    那人火气大,看得出来在别的地方吃了碰,这会儿正不爽,就不饶江枂,看他好像真的看不见,乐了:“哟,真是个瞎的啊?你这是上辈子造什么孽了?还是偷看人家娘儿们洗澡了?呵,真有意思。”
    江枂不想跟他吵,准备别过。
    那人不放他:“我他妈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啊?眼瞎耳朵也聋了?”
    江枂甩开他的手:“我劝你放尊重点!”
    那人推了他肩膀一下:“你还想打我?你打啊!你他妈知道我在哪儿吗?瞎眼的猫,怎么不栓条导盲犬啊?”
    江枂挥拳过去,却挥了空。
    那人笑得更欢了:“我在这儿呢!往右看!你个瞎猫!”
    江枂几次伸手都没够到人,还被他从后推了一把,摔在了路边的台阶上。
    江琸看见有人找碴,心吊起来,人也急了,飞快跑过去,却还是没拦住,她把肉扔到一边,抓起块搬砖冲上前,跳起就是一板砖。
    那人摸到血,哎哟叫唤起来,还不忘还手,掐住江琸的脖子,“哪儿来的小逼娘儿们!大过年的你妈死了?出来报复社会!”
    江枂听到江琸的动静,不能淡定了,摸到她,顺着攥住她脖子的手,薅住那人的衣领,一脚踹倒他,从江琸手里把搬砖拿过来,刚扬手,来了人,把他们劝开了。
    大过年的谁也不想找事,那人被路人教育了一通,觉得自己理亏,闹起来也打不过这些个人,灰溜溜地走了。
    路人看江枂、江琸无事,叹了口气,跟江琸说:“行了,带你哥回家去吧。以后眼瞎就少往外头走。”
    江琸不爱听这话:“你长得那么丑还往外走,眼看不见怎么了?也不吃你家大米,轮的着你说三道四了?你出手帮忙就能张嘴糟践了?我们眼看不见怎么了?怎么了!谁规定这马路只有眼看得见的才能走了!”
    她大声吼出来,路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失言,也就没多待,赶紧走了。
    第三十七章 仙人掌
    路边只剩下江枂,江琸,他们谁也不动弹,就呆呆地站着。
    站了许久,江枂走到她跟前,拉住她手腕:“刚刚有没有碰到哪里?”
    江琸顿时哭花了一张脸。
    江枂听她哭,紧张了,手忙脚乱地检查她的身子,从手背摸到手腕,到胳膊,脖子,最后是脸颊:“伤到哪儿了?疼不疼?”
    江琸一把抱住他,只一味哭,什么话不说。
    江枂的声音听起来很累:“你先告诉我刚刚有没伤到哪里。”
    江琸摇头:“没有,我没事。”
    “真的?”
    “嗯。”
    江枂这才放心,轻轻拍她背:“好了回家。”
    江琸松开江枂,看到他脸上的口子,还流着血,血染红了毛线围巾。她伸过手去,刚碰到他的脸,他就躲开了,捡起肉袋子一个人朝前走去。
    江琸跟着他走。
    这一次,她不敢跟他距离十米远了。
    她也不敢挪开眼,就这么盯着他的背影。原来真的有人连背影都叫人难过。她突然呼吸困难,实在忍不了,闭眼缓了一下,当她再睁开眼,从前跟这夜色一样,将她笼罩。
    江枂看不见,杜秋语刚被判刑的时候,他也才是个孩子,他却要照顾江琸。他们遭受恶语,被欺负,被绑架,老君庙的地窖里,黑乎乎的,江琸一直哭,江枂就抱着她,拍她的后背,说:“琸琸不怕,哥在。”
    “哥在。哥哥在这里。”
    “没事,有哥呢。”
    “哥哥在。”
    “哥来给你弄。”
    “哥哥不会离开你的。”
    “……”
    这是江琸那段时期听到的最多的话。江枂一直在,他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她。
    那几年,赵佩和几个村民对他们百般虐待,打,骂,让他们干活,却不让他们吃饭,他们不能站着,只能跪着,甚至是小孩子都能过去抽他们几个巴掌。给的饭是猪食,给的水是老井的雨水,还动辄给他们灌煤气。
    他们说,要让江枂和江枂尝一尝中毒的滋味。
    贺荣发念叨着江琸好看,总想着对她做点什么,江枂总是小心提防着。有一回,他喝了酒下来,要脱江琸的衣裳,江枂拼死把江琸抢回来,护在身后。贺荣发酒醒了,把他们一顿打,走了。
    江枂浑身是血,他也顾不上,抖着手给江琸把那件已经穿到发霉的衣服扣上扣子,他搂着她,手掌擦她的眼泪,告诉她:“琸琸不怕……哥在……哥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两个人煤气中毒最严重的一次,江枂忍着眩晕爬到地窖门口,攥着拳头敲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