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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武帝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眼中的沧桑和他现在的年龄极度不符。
“爱……是你愿意为一个人赴汤蹈火,甚至牺牲性命也无怨无悔。”兴武帝望着懵懂的女儿,微微一叹:“所以啊,这爱被人比做毒药,也情有可原。因为活着的人,一辈子无解。每每毒发的那刻,穿肠噬骨,只盼能早日和爱人相见。”
女孩歪着脑袋,茫然的摇摇头:“父皇说的这“爱”好可怕啊,小槿宁愿不要它……”
兴武帝轻轻一笑,摸着女儿的脑袋:“所以父皇啊,希望你能断情绝爱,一辈子快快乐乐……”
望着外面的朱墙碧瓦,苦涩一笑:“那该多好……”
因为情爱,它啊,太过调皮了,防不胜防。
……
“断情绝爱么?”昏暗的光线里,女子哭着笑出来。
她单手撑着额头,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清醒着,另一只手里始终攥着一个碧绿的东西。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裴寒随身携带的玉佩,贴身之物!
当时她还想欺骗自己,这个尸体只是巧合,穿的和她像而已,但加上这块玉佩呢?
穆初槿,你还有什么可否认的?
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自嘲一笑,她把玉佩贴在脸上,让泪水把它浸湿,让皮肤给它温暖。
但上天似乎并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似乎觉得她能拥有裴寒太幸运了,所以把她的裴寒夺走了。
又似乎觉得她能得到父皇的宠爱,实在是太幸福了,所以……又无情的夺走了她的父皇!
兴武帝驾崩了。
穆初槿上街的时候,偶然听见的,那榜书上写的清清楚楚,没有半点含糊和多余。
穆初槿当时就瘫倒了,她抓着深山道长的袖子,急忙否定:“道长,您不是把解药给父皇了吗?他怎么还会驾崩?怎么还会这样?”
深山道长一脸凝重,眼波深沉,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沉痛。
他只道:“一切都是造化。”
天边黑云滚滚,急躁的雨迫不及待的掉下来,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砸在人的骨子里。
疼得人撕心裂肺。
如果说裴寒的死带给穆初槿深重的打击,那兴武帝的驾崩,更是压弯她最后一根的稻草。
肖战满面愁云,他们已经在仓平县停留月余,深山道长和曹子才已经连夜出发,往上京而去。
窗外的雨很大,很密,很急,似乎想穿破这破旧的窗户纸,疯狂的冲进来。
肖战送饭进来的时候,看见黑漆漆的屋里,床上有了动静。
此时,穆初槿已经坐了起来。
肖战点燃油灯,灯光下,女子的双眼幽幽发亮。
只是太过湛亮了,犹如一把淬了毒药的刀。
“小小小槿,你醒了?”肖战这个时候竟有些舌头打结,颇感意外。
床上的女子微微一笑,问:“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吗?早上能停吗?”
第111章 第111章 回来
肖战把热饭端过来,“方才听那掌柜的说,根据以往的经验,这雨下的大,停的也快,估计后半夜就该住了。”
“那就好……”女子喃喃着,用手指了指热乎乎的饭:“肖哥哥,我自己来。”
肖战意外的挑挑眉:她竟然主动吃饭了?
难掩喜色,他忙端过去。
穆初槿边吃边道:“明日我们就回京城,去参加我父皇的葬礼。”
最后半句,低哑中难掩冷意。
噼啪!
破旧的窗户竟然被外面的疾风吹开,肖战忙起身关紧。
穆初槿深吸一口气儿:“没想到外面的空气竟如此新鲜了,看来,我在这里真是浪费的太久了……”
肖战没明白穆初槿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回道:“我去找辆马车,明日我们就出发。”
穆初槿摇摇头:“雇匹马吧,马车太费时间。”
肖战眉头微皱,想反驳,却见女子冲他一笑:“肖哥哥,你别担心我的身体,我全好了。”
见她虽容颜枯槁,但却双眼有神,肖战只好应下来。
上京的天,灰蒙蒙的,路上行人匆匆,都不知道兴武大帝驾崩,新帝登基,朝局动荡,今年的承平国该何去何从。
大权旁落,已是事实,而皇帝驾崩,新帝尚未登基,朝局已起了涟漪,所有文武大臣都在观望。
有新帝党,也有邵家党,分成两派,还有一部分人犹如墙头草,准备风一动,就往哪边倒。
穆初槿刚到了落脚的幸福药铺,就见到了急色匆匆的曹子才。
“公主,太子爷早在两个月前就回京了。”
“什么?”穆初槿惊的站起来,“这怎么可能?我们竟然没有得到半点音讯。”
“应该是有人故意封锁了消息。”曹子才面色不由沉重。
还未离去的肖战,剑眉紧皱:“难道从我们一开始去仓平县,就被人算计其中?”
良久,才听到穆初槿的笑声:“邵家真是走了步好棋。”
曹子才却“咦”了声:“我救公主的计划自认天衣无缝,难道早已被邵家发现,所以他们故意把公主引到仓平县,就是为了斩草除根?”
穆初槿沉思片刻,忽然说道:“如果不是邵家,那还会有谁知道我还活着?”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捉摸不透。
“今晚我要进宫。”穆初槿看了眼曹子才。
曹子才心领神会,“我会让父亲安排。”
穆初槿没有选择通过肖战,因为肖战是武将,这个时候的邵家怕是对肖战多有忌惮,肯定会派探子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