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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马的组成如下:
    第十营,分了管振将军一队护送大将军遗体回春邱,余下500弓兵步兵,补入了一队重骑,依旧是1000人满编,主将周冲。
    第三营第二队,皇城之战携带二辆战车全身而退的唯一主力步兵队,重步兵2000,主将梁石。
    三千人沿水渠徐徐往沙长郡进发。因为黄熠就在沙长城等他们,所以并不着急。
    另外,还有一支船队——七艘大型载货船,加若干小船,走水路跟随。船队正载着南征军标志性的仅存的三辆“金角将军”(一辆车要两只大货船分运)。
    梁石与周冲变又成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不过这次不再是上下级。
    唐鹤其实反对周冲走这一路,所以专门让梁石同往盯着,以防万一。
    梁石于是每时每刻,寸步不离地跟着人,到现在已经七八天了,感觉自己比先前是对方的副将的时候还夸张,比侍卫还累。他自己是觉得没必要了,但为了确保不再犯“不谨慎”的错,他脑子里强行上着一根弦。
    唐鹤还提醒他多留个心眼儿,别最后反而被周冲捉去送了黄熠。
    这真的会发生吗?
    梁石坐在树下看“可疑人物”射箭:大部分的时间是空拉弦,反复地练某个动作、瞄准,最后也会真的射几箭,也不知道在射什么:树干、树叶,还是鬼影?射死过鸟。每日下营后,趁夜色未落,周冲都会消失这样一段时间。作为对方甩不掉的“小尾巴”,只有梁石知道是去干嘛了。周冲告诉他是因为“失手”的缘故要练习。
    “春邱第一箭”,大概是觉得当钱英雄等人的面练射箭丢脸,所以天天躲起来练。(正确)
    不过梁石还是挺佩服,因为换做自己,“失手”这样一次,这辈子怕是不想再摸弓了。
    他看着周冲摸出了一支箭。箭,离弦而去,惊起了林中一个动静。下一瞬,摸箭,拉弓,一气呵成,“啪”地一响!第二箭比第一箭快n倍,梁石还在找是什么被惊动了,周冲已经射中了。“厉害!”他不由喝彩,现在才看清是一只小雀。
    周冲哼一声,弯起嘴角——这表情像得意,又像是不满意,再摸出来一只箭,这一回,转过身瞄准了他。
    “做什么。”梁石眯起眼。
    “中你耳边半寸,别动。”
    梁石立刻想起了曾经贴耳而过的飞矢——当年吓得他不轻。“你大爷的……”
    对方瞄了半天一直没放箭,他已经全身僵硬得快累死了。
    周冲放下弓,笑叹口气:“你还真是不怕啊?”想当初,他甚至没招呼人“别动”,如今,却连箭都放不了。
    “好端端的,你找鸟练去不行?”梁石没好气地爬起,“回去吧,天已经黑了。”
    “唉!鸟儿我随便中,你不都看见了?我得练过你这关才行……”周冲说着去树林里捡那两只箭,边走边又在瞄准、比划。
    梁石看那神经兮兮的样子也算明白了:感情是有了“心魔”,非拿人来练才能克服。
    周冲背好弓箭,笑着返回,手里还抓着那只没手掌大的小雀:“打个牙祭,塞牙缝都不够。”
    梁石早等不及想走了,回过头:“你练几次能过?”
    “啥?”周冲追将上来。
    “胳膊边半寸。下回准备好了说。”
    “啊?那肯定要耳朵边上才行啊!”周冲睁大了双眼。说实话,不是挑战非生即死的压力,对他来说意义不大。
    “……那!那一次够了吧?一寸!”梁石简直无语,要不是讨厌自己像怂了,早叫人‘滚’了,“你打算离多少步啊?”虽然其实确实是有点怂了。
    周冲已经在笑了:“哦,原来你只能信我‘一寸’啊……”
    梁石不想再理了,管自己走路。
    “怕什么?我其实一次都不会练。”
    “哦!”他狠狠一瞪。
    “咳咳…”周冲按住胸口咳着垂下眼,“心脏不行……这辈子没胆儿。咳…你愿意,已经够了!”抬眼笑道。
    心脏不行?
    梁石想到了对方说过怕他死?那片段,曾经完全没引起他的注意,这一晚上后来被反复想起。
    反正他是不信唐鹤说的话了。
    那日之后,周冲就不再练箭了(有人肯这么信他,确实帮助他良多),梁石也不再那么夸张地一直跟着人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那日起,梁石感觉周冲按胸口的次数渐渐增多,还时不时咳嗽……按说,对方之前挨怪物的那一掌,喝化瘀汤剂调养,不舒服一段时间肯定能好。不过入十一月后天气突然转寒,加上连日阴雨,将士们衣物薄凉没有补给。受凉不利恢复,也容易生病。
    却说这一日雨转大,他们终于爬入了沙长郡地界。晚上气温骤降,雨水让生火都费劲,士卒们瑟瑟发抖地缩在帐篷里,吃不饱穿不暖,萎靡不振。梁石巡视完营地回到大帐,浓重的草药味扑面而来。军医在煎药,周冲在小憩,其他将领正在分晚饭和袄子。今日士兵从附近村镇置办了十来件薄袄,按品级分配,已经给他留了一件好的,吃、穿都已经放在了他的位置上。梁石直接让手下把袄子送去给刚才看到的生病的士兵了。这下其他人都不好意思再拿,最后除了周冲一人留了两件,其余薄袄都分给了体弱的人。
    晚饭则继续是野菜粥,从士兵到将领差别不大,人均一大碗,一半是水。
    潇城分粮时他们拿的本就不多,“大帅帐”早就下令黄熠提前分拨补给,但他们目前还没收到后军任何消息,何时能得到补给更心里没底。眼看到沙长城还有十七八天的路,粮草已经进入倒计时,只剩七八天,众人操碎了心。
    人到齐以后,一边吃饭一边开会。
    有人忍不住道:“这鬼天气,我们走不快,他们(粮草)估计走得更慢。周将军直接派人催催黄将军吧?拖不了太久了,将士们都要病倒了。”
    周冲还在喝药汤。只见他放下碗,捂住嘴咳到眼泛泪花,把所有人都吓一跳,他边上的梁石也是一直瞪着看。第十营的将领已经起身叫去军医,周冲一摆手:“来碗温水!咳咳…苦……”一番折腾后,周冲用温水漱过口,叹一口气,“黄熠自退往沙长,其实就再也没了消息……不能是出了什么事吧?”
    这谁想得到?气氛立刻紧张起来。无人能答。
    最后他们决定立刻派人往前探路,寻找传令兵或者补给行至的位置,一直到沙长城。
    商完所有事物后散帐休息。
    大帐收拾后睡四个人,第三营主副将占帐篷的一侧,第十营占另一侧,中间空地放战甲、矮桌等物,今晚还升了火盆。
    梁石铺好睡铺,看对面第十营的副将老哥一直在搓手,似乎冷,便提议把自己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