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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公子的清润。
赌书泼得消茶香
“第一百一十六页,安安,我对了。”穆清把白瓷冰裂纹茶盏推到凌阳面前。
赌书,一件温馨的小事,说出一个典故,再猜这个典故在这本书的哪页,错了的人将茶倒进自己怀里。
虽已是春天,偶尔微风伴雨还是微冷,茶水倒进怀里的滋味大抵不好受,穆清哪舍得让凌阳倒进怀里。
奈何他记性极佳,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凌阳又不许他故意输,所以他便将规定的泼茶改为饮茶。
而这饮茶,为盲饮,猜茶的种类,如若猜错,便在脸上用墨画上些小标记。
“不赌了,你这记性也太好了。当时读书时就是这样。”凌阳细细咂着茶,说道:“雨后龙井,清明后采的最佳,这是今年第一批吧。唔……还是叶尖。”
他们两人都是极爱饮茶之人,每每一同品茶也是一种享受。
“安安猜对了。你少喝点,说了多少次,脾胃不和少饮绿茶。”穆清一边行云流水地用着茶具,一边叮嘱着。只见淡色的茶水在他手中似有生命般跳跃着,每一步却又恰到好处。
说起读书时的事,穆清也弯起眼,睫毛垂到下眼睑:“安安记性也是很好的。”他这话并不是哄她,她自小很聪颖。其实当初皇上把凌阳送进学院,只是承皇后遗愿,没对她抱多大期望。
其实青云国虽民风开放,但女子进书院的可谓凤毛麟角,纪兰兰是书香世家出身,也是在这里她们相识的。
不曾想,凌阳聪慧,在一重少年面前,也是十分出色的。文韬武略,不曾落下,稍微有不懂的,也有穆清在旁指点。
“唔……没你好。”凌阳摇摇头,穆清的脑袋,羡煞多少少年郎,“其实我更爱黄茶……取叶尖,闷黄,杀青,一步不能少……有些味与绿茶相近,甚至更好。”
说着凌阳晃晃手中的茶盏:“只可惜了,如今饮绿茶为风尚,黄茶做工复杂……倒是少了,愿意踏实做的老茶匠……也少。”
穆清见她一副失落的样子,不禁放下茶壶,用带着茶香的手揉揉她的脑袋:“安安若是喜欢,来年我们一起去山中采茶便是,我的一位朋友隐居在泉山,那里是茶树圣地。”来年,事情应是尘埃落定了。
眼看着凌阳的眉眼像是被注入清泉般,一下子亮起来,睫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穆清喉头动了动,起身隔着桌子轻啄她的脸颊。
姑娘羞红了脸,青年唇角弯了弯:“我为你抚琴可好?”
定北侯世子的琴,凌阳公主的笛,当年羡煞多少青年男女。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穆清如玉的手指轻扣在弦上,背很挺拔,脖颈上面青色的血管隔着皮肤隐隐约约。
一曲终了,穆清的嗓音带些颗粒感:“安安觉得如何?”不待她回答,他又有些懊恼似的问道:“比世之如何?”
他眉头微皱,微风拂过,他松松束在脑后的头发与青色发带交织在一起,一部分青丝追到他的脸颊前,是他的面部更加柔和,他似乎在为自己幼稚的问题感到懊恼。
微微一愣,随即凌阳朱唇张开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我的清清啊,咱们府上的老醋坛是不是被打翻了?”
穆清偏开头,薄唇抿起来,不说话,显得有些淡漠。
可是细细看他,只见他耳尖直到脖颈都泛着薄红。
“好啦——清清的琴最好了。在本公主心中,我的穆清什么都是最好的。”凌阳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穆清身前,弯腰说道。
眼前的女子浅笑盈盈,樱桃小嘴仿佛沾了蜜似的,一张一合惹人怜爱。
“唔——”凌阳蓦地睁大眼睛,鼻梁碰上穆清英挺的鼻骨,他一把将她拽入怀中,堵住她的口,不同于以往的温柔,今日的他带上强势,连气息都霸道起来,以不可抗拒的力度侵染她的周身。
半晌,穆清放开她,与她额头相抵,听她大口喘气,不断平复因气力不足而带来的眩晕感。
等她平复过来,穆清将她重新带到怀里,把她的小脑袋按在肩头,一只手拦住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自后脑向脖颈安抚她就像对待初生的婴儿。
“安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他的语调比平时低沉些,他似乎叹了口气,有些委屈地承认道,“安安。我,醋了。”
世人眼中谪仙如玉般的定北侯世子,永远浅笑俊逸,礼节周到,似在你身旁,却又似远隔天涯令人触碰不到。
如今却耳尖泛红,委屈而又直白地对她说,他醋了。这样的反差,谁能不动心。凌阳似乎听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更加猛烈地跳动起来。
她如今是半悬在他怀里,只有头靠着他的肩,身子还是悬在空中。时间久了有些僵硬,便动了动身子,却不想,碰到一处坚硬,隔着衣衫好像都能感受到那份火热。
若是以往遇到此事,两人大抵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可今日穆清却没有放开拥住她的手,反而箍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