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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床头旁边的梨花漆木柜中拿出蜜饯喂到穆清嘴里。
“……”
祁白什么都不想说了。以前他为穆清诊治时,别说是苦药,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洗髓之痛他都一声不吭,再看看如今,佳人在侧,便装起“柔弱”,瞧瞧那副心满意足的狡黠样子,“孤家寡人”的医仙感觉胸口呕血。
“多谢祁先生。”凌阳看穆清咽下蜜饯后,起身向祁白恭敬地行了个礼,不只因为这次帮他抑制毒性,她知道,在她未曾参与的那五年里,祁白一定帮了穆清不少。
点点头,祁白扯扯嘴角:“公主不必言谢。”心中却对她多了几分好感,这公主,是个通透的人。
世人尊他为医仙,可说到底他不过还是布衣,她肯向他这么郑重地行礼,毫无犹豫、架子。让人很难不心生好感,难怪穆清那样的人,都为她所折服。
祁白嘱咐了几句,便出去摆弄草药,临走前他环顾了一圈屋子,难得赞叹道:“不错。有心了。”
知道他赞叹的是屋中处处含着的药材,穆清眯起眼睛,炫耀似的靠紧凌阳,看得祁白一阵无奈。
毕竟刚发作过,怕穆清过于疲劳,凌阳便叮嘱穆清早些休息。这个除夕夜,很不平静。
窗外的雪,依旧纷纷。
难遇知己
翌日清晨
凌阳揉着肩膀路过后花园,见一个蓝衣背影蹲在地上刨着什么,想到花园中全是她心爱的花花草草,即便是冬日,也有不少品种依旧凌寒而放,当即怒道:“哪里来的贼人?!”
蓝衣男子转过身,凌阳愣住,那人竟然是祁白。冬日早晨的露寒气逼人,他身上似乎还沾着湿气。
“祁……祁先生?”凌阳试探地问道。
“嗯。你园中的花草不错,很多可以入药。”祁白把手中的凌霜草上的粘土抖掉,说道。
凌阳:“……”这不是我心中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医仙。
“嗯……你很心疼?”祁白歪头问道。
凌阳:“……” 废话。
总觉得这个医仙和她初见时在太子面前的他,以及传言中的他,很不一样。
祁白见她神色晦暗不明,想到自己拔了人家姑娘珍爱的花草,有些过意不去,补充道:“我……常年游历习惯了,见到草药下意识……”剩下的话他没说完,凌阳也知道他什么意思,合着就是他把公主府当成了山林。
看着花园中一片狼藉,平时宝贝似的培育的花花草草现下全进了祁白的竹篮子,凌阳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畅。
“要不……我抚琴给你听?”祁白眨眨眼,又补充道,“补偿。”
凌阳放弃似的揉着额角:“行吧行吧。”
江湖上还未听说过他擅抚琴,听听也罢,总归是穆清的挚友,不好为了些花草说什么。余光又瞥到祁白手中的凌霜草,不禁咬唇眯眼。
祁白见了,眨眨眼睛反应过来,连忙将药草收进篮子。
“……”
不知道他从哪里拿来的琴,凌阳也不想深究,觉得这个医仙总能给她 “惊”喜。
当他扣响第一个音节时,凌阳不自觉坐直身子,他的琴音很干净纯粹,如冰川寒泉倾泻而下,洗涤人心,再细细听下去,里面却又不只是高山流水的闲适……
都说琴音似心音,这琴音让凌阳对祁白多了分探究。不知道他是否如这琴音般。
一曲终了,祁白的手指随意搭在琴上,抬头凝视着凌阳。
“先生好胸襟。”凌阳下意识说出心中所感。
祁白一怔,问道:“此话怎讲?”
凌阳见他神态如常,说道:“先生的琴音中,不只有高山冰泉,更有一番天地,那是我从未见过,甚至不敢幻想的地方,我相信先生定能到达,而先生心中所愿……亦是我所想,我必竭尽所能。”
有些话,明说就失去了原有的韵味,该懂的,知音自明了。
她眸子闪烁着可以融化白雪的光芒。
祁白沉默片刻,有些激动地说:“高山流水知音难遇……公主……公主真是个不一样的女子。能遇一知音,足矣。”
露齿而笑,凌阳笑得很爽朗:“一点拙见,先生见笑了。”
皱皱眉头,祁白说道:“既认定为知音,不必称我先生,唤我祁白便好。”
知音就是如此,有时不需相处很久,只是那一刹那,就认定一生。
高山流水,伯牙难遇钟子期。人生得一知音可谓之大幸。
凌阳有些惊讶:“这……不太好吧。我很尊敬先生。”
“不必在意那些俗礼,况且已经很久没人呼我的名了,穆子钰那家伙,总喜欢呼我的字……黏黏腻腻。”他小声嘀咕道。他字“行之”,读起来不自觉让人放柔语气。
“扑哧”一声笑出来,凌阳忽然觉得这个医仙也挺单纯,有时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大概是常年在山林中所致,没有那些朝中染上的污浊,在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