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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国和曲国早已大战三年,民不聊生,双方都需要休养生息,可谁都不愿意先服输,曲国皇帝派当朝丞相韩非前往两国交界处商议此事。入秋,天气有些冷了,但韩非此行不过一人一马,国事紧急,半点慢不得。马是枣红色汗血宝马,日行千里,韩非一路未停,到达那战火纷飞的襄城时,马在驿站换着,已经连续跑死了三匹。守关的大将乃是当朝战功赫赫的熊毅将军,两人同朝为官,一文一武虽政见不合但俩人一心为民铁血丹心容不得半分猜忌。韩非下马时面色蜡黄,连日劳顿,几乎从未休息,居然显出几分潦倒困顿之感。熊毅听说他到了,出门来迎,看着他干裂的嘴唇居然少见的慰问了句:“可要歇息?”韩非把马交给一旁的仆人,摆摆手:“不了,时间紧急还是先聊聊如今的战况!”熊毅双手一拍,大笑一声:“好一个韩非!”若是不熟,还以为他们是多好的朋友。
    熊毅屋中有个沙盘,周围地势兵力分布一览无余。韩非先开口:“易守难攻,如今城中兵力如何?”熊毅脸上虽有些许疲惫回答却声如洪钟:“城中除去老弱妇孺如今不过三十万人,这里日夜耗着,许多人都逃了。”韩非眉头紧锁:“打了三年,民不聊生,我来此是为和谈。可如今胶着,须有一战,挫败敌方锐气方可再谈。”熊毅摇头:“我派出去的探子打听了,敌方兵力约莫五十万人,且后方补给充足,若战还胜,多是不易。”韩非思索了会问:“如今秦国领兵之人可是秦王的弟弟?”“正是如此,秦人善战,这位殿下更是勇猛非凡,据说年方二十,却已是秦国有名的骁勇将军。”韩非手扶沙盘,注视着城外的山谷:“如此,让我思索一番。”
    熊毅用手拍了拍韩非的肩:“今日多劳累,你先歇息,屋子给你收拾好了,饭菜稍后就送上来!”韩非作揖,就要退下,熊毅还没等他弯下腰就立刻扶了上来,“你们文人就喜欢搞这套繁文礼节。”韩非并未觉得这句话多有冒犯,他深知这些愿为曲国洒热血的将士是曲国如今的脊梁,不拘小节倒是没什么。
    天刚亮就有士兵来报,敌军在城下击鼓大骂将军。熊毅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他招来府里的军师:“老规矩,给我狠狠骂回去!”军师眼尖嘴快麻溜回答:“您放心,我骂人至今还未输过!”这一看就是油嘴滑舌牙尖嘴利之人。韩非在一旁坐着问:“骂过很多次了?”熊毅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不是什么大事,那帮孙子想激我出城,这城易守难攻,他们打了几次损失惨重,倒是想出这么个蠢主意。可是我也不是吃素的,什么大风大浪老子没见过,他们骂我,我就骂回去!走,带你开开眼!”
    还在城楼底下,韩非就听见骂声震天,等上了城楼,更是嘈杂不堪,只见楼下一位壮汉用力敲击一面红色大鼓,鼓声一响,方阵最前方有一人骑黑色骏马,胡子老长,贼眉鼠脸冲着城楼大骂:“好一个熊毅,算什么将军,成日像个缩头乌龟躲在城楼里,连面都不敢露,莫不是被我军气势所震撼!”他骂完一句,底下秦军高呼一声,这边城楼,领头的正是那个油滑的军师:“底下何等小人,也妄想见我将军一面,瞧瞧您那无耻的样子,想必也只敢说说软话,若是真的有本事,倒是上来说话!”周围的士兵没读过什么书,倒也会跟着附和“上来说话!上来说话!”声势浩大,丝毫不输阵势。
    熊毅从旁拿了只弓箭,一箭破空而去,正中鼓面中央。鼓破,箭却没有落在地上,反而直直悬在上面,力道把握分寸感十足。秦人失了鼓,就如同失了翅的雄鹰再也骄傲不起来。领头开骂的那人有些慌乱,鼓手也跌落在地上。忽而,远处飞来一只箭,火红色的箭翎在空中滑出一道杀意凛然的弧线。不是冲熊毅,竟是冲韩非而来。熊毅眼疾手快推开了韩非,箭锋钉入身后的墙缝,足有三寸深。秦军阵列的最后有一人银甲黑发,笑的顽劣。韩非远远瞧见,作了个揖。那少年露出一口白牙,身后的旗帜赫然印着“秦”,在秋日萧索的风里,吹来鼓去,少年挥挥手,一对对秦兵很快跟着他撤离。熊毅看了韩非一眼问:“怎么?认识这位秦天玄将军?”韩非摇头,一双眼睛深不可测:“并不熟悉,不过我想着坑人之前总要表现的有礼一些。”熊毅哈哈大笑:“怎么,这么快就有主意了”韩非率先迈出步子:“有了!”
    第 15 章
    三日后,襄城外二十里。秦人帐中。秦天玄睡不着,他总觉得那日没射死还对他行礼的人是个威胁,他想来想去觉得这个生面孔必须除掉,等到明日,定要派城中刺客杀了他。可是还没等到天亮,他便觉得不对,秋季夜晚风凉,营地除了值班的将士,想必没有其他人,可是明显这些脚步声有些过于多过于杂乱了。他本就和衣而卧,此刻更是如受惊的兔子一般从床上蹦起冲出账外大声呼喊:“敌袭!”一群黑衣蒙面的曲国将士大惊,四处逃窜。火把四起,兵刃震天,秦人对送上嘴的肥肉断然没有拒绝的权利。很快,曲国偷袭的士兵一个不落全被斩杀。秦天玄冷笑一声:“我还以为那人有多厉害,原来仅仅就是偷袭!”他蹲下身子,从黑衣人的衣服内摸出一只令牌,花纹繁复,刻着偌大一个“曲”。秦天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