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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坐过的地方,自己打算折回去先去取钥匙,临走的时候看着邢濯直勾勾的眼神,就骂了他一句,“等瘸了你就知道厉害了。”
    贺济悯骂完刚想走,手就被邢濯从后头扯住。
    “你他妈——”贺济悯张嘴就想再骂,结果就看见邢濯拿着伞伸手,说了一句,
    “雪大,伞你拿着。”
    现在那把伞就竖在两个人中间,邢濯的头上一会儿就白了。
    贺济悯刚才想骂的那句话就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彻,贺济悯最后还是没接伞,自己伸手往邢濯身上摸,最后掏了根烟,蹭完火就说,“我用不着。”贺济悯说完就把伞重新往邢濯脑袋上撑,自己捏着烟转身走了。
    贺济悯转过身子的时候,嘴里那口烟吸得最猛,就连想咳都往肺里憋。
    贺济悯走了几步,就停了。
    因为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脚步声现在有两个。
    另一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贺济悯连头都没回,直接问,“邢濯,你的脚到底还想不想要了?”
    “地方偏,你找不到,“邢濯从侧面过来,伞往贺济悯头上撑,“我帮着瞧能快点儿。”
    贺济悯为了帮着邢濯节省时间,直接就在前头走,任凭邢濯在身后跟。
    最后去拿桌上拿钥匙的时候,值班的医生推着眼镜看见现在站着的邢濯有点儿不可思议问,“刚才是在这儿换的纱布吧?”
    邢濯扫了扫身上的雪,顺便把贺济悯毛呢后头嵌粘的雪渣往外扫,回话,“是我。”
    医生都直接站起来了,盯着邢濯的脚,“那什么,我刚才说了,你来的时候脚上的伤口已经二次裂开,原本伤口缝合的就挺好,你一走路,全都撑的不能看了,你怎么现在还是自己走着又回来了?”
    医生看见这人旁边还带着一个,就嘱咐他,“你是他朋友吧,他这样的情况,你就别让他再走动了,不然真的年纪轻轻的,万一再落下点儿什么毛病。”
    “嗯,我以后注意,”贺济悯拿了钥匙,对着值班医生说了声抱歉,出了门儿就直接在邢濯前头蹲下了。
    “你做什么,”邢濯嘴上说着,但是人还是径直往前走。
    “这段路你走不了,”贺济悯直接伸手扯了邢濯的裤子,抬头说,“我背你。”
    邢濯把脸别过去,停了好长一会儿都没说话,最后就只给贺济悯一个侧脸,“不用。”
    最后贺济悯僵了一会儿实在是觉得要是再跟邢濯这么耗下去,明天直接帮着邢濯把拐买好就成了。
    “那你在门口儿的椅子上先坐会儿,”贺济悯手里转着钥匙说,“我现在过去开车,等会儿你直接去门口。”
    外头的世界直接白了,谁都没想到入冬的第一场雪能下成这样儿。
    医院门口儿引导台边儿上站着一个护士,往这边走想着要关一下门厅的窗户,就看见一个大块头直着身子坐着,护士就转过去想提醒一点儿雪大,让人注意别坐在风口儿,等她走过去的时候,就看见这人的全脸,她就光是眨着眼睛顺着对方的先看了一会儿,然后才笑着说,“您一定很喜欢下雪吧?”
    那头邢濯听见有人跟他搭话,也就转头问了一句,“怎么瞧出来的?”
    护士过去把玻璃门往里拽了拽,才说,“因为您笑了啊。”
    *
    贺济悯现在把脸使劲儿往邢濯给的围巾里塞,停车场大,贺济悯光是找车就费了小几分钟,邢濯的车停得位置靠外,外边儿的窗户上现在就落了层薄雪,等着贺济悯发动了车子才看见在副驾驶上放着之前在邢濯家里见过的缝合包。
    贺济悯因为敢时间,现在也没来得及细看,总觉得这个缝合包还是新的。
    贺济悯一路上喷嚏连天,等车到了医院门口儿,对着门厅里坐着的邢濯喊话的时候,贺济悯才听出来自己的鼻音现在到底有多重。
    现在雪约下越密,就算贺济悯双闪全开,对往这儿走的邢濯就只能瞧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贺济悯直接拿伞下车,多走了几步,迎着邢濯往车里让,“现在这个路到底能不能回去都是个问题。”
    一把伞,再收回来的时候,上面已经都是成痂的雪块儿。
    贺济悯有点儿控住不住牙齿的上下,扭头跟邢濯说话的时候几次差点儿咬了舌头,“回去的时候我还得看看你伤口的出血情况。”
    ;
    ;
    “好,”邢濯回他。
    但是回去的时候同样不轻松,路上已经因为这场雪现在堵得死。
    贺济悯看了眼现在的时间,才想起来,就连了车上的蓝牙,给江小飞去了个电话。
    “济悯,”江小飞那头有点儿抱怨,“你刚才怎么不接我的电话,我都快急死了。”
    “你现在发个定位给我,雪大了点儿,我现在去接你,”贺济悯伸手摸烟,顺便往邢濯那儿瞧了一眼,挂了电话就说,“是江小飞,跟她出来买点儿东西,中间有点儿急事我先出来了,总不能今天晚上就把她扔路上。”
    邢濯回了头没搭话。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贺济悯的瞧错了,只要侧头他就总觉得邢濯——
    在笑。
    从医院到礼品店直线距离也就两公里的距离,光是在路上墨迹的时间现在就比来的时候花了不少功夫,等到了地方看见江小飞的时候,她嘴都冻紫了,等着她开了副驾驶的门发现里头坐着邢濯,就说了一句,“你能往后坐么,我想跟济悯说几句话。”
    外头风大雪大,江小飞从路边儿门店走过来的时候,头上就顶了一层白。
    邢濯还没张嘴,贺济悯直接插了一句,“他脚不方便挪,你往后坐。”
    江小飞冻得鼻子都红了,眉毛也因为贺济悯的话现在皱在一起,“但是——”
    “赶时间,”贺济悯没让江小飞再说话。
    三个人坐在车上的时候,外头的雪已经越下越大,贺济悯看着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把邢濯往回送的可能性不大,所以直接到了前面的路口拐了弯儿,连车带人往相反的方向拐,嘴上说着,“我宅子离这儿近,今天晚上就先在这儿待一晚上。”
    后头的江小飞明显有点儿意见,但是最后还是憋着什么都没说。
    回去的时候,家里出了因为暴雪晚上没回去的阿姨,就没别人了。
    贺济悯下车就搀着邢濯往屋里走,“等会儿进屋的时候先坐着别动。”
    另一头的江小飞身上都湿透了,她进门把身上的外套就往地上甩,指着在边上伺候着换鞋的阿姨说了一句,“你也是,真是不赶眼色,没看见我现在浑身都湿了么,还不赶紧拿毛巾过来。”
    阿姨站着愣了一会,才答应着要往屋里去。
    但是贺济悯张嘴先把她叫住了,“阿姨,先往二楼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