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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的平静。
沈灼明白了,合着这是来质问他的。
他一下就气笑了。
“怎么,看着死了这么多人又觉得我冷眼旁观了?你凭什么觉得我能救下所有人?我又不是……”
沈灼一下收住了声,怔在那里。
我又不是神,他没说出口,他本来也是个普通人,可在这个世界他不是,在这个小说世界,他一直处于错乱中冷静的状态。
一面理智地顺应剧情,以最小的改变来影响剧情,降低伤害,一面又觉得这世界本就是这样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
“我没你想的那么神通广大,一个发热就能让我生不如死。”
沈灼说完就逆着人流进了城,明佑在不远处的人群外看着他,小脸满是纠结。
沈灼无暇顾及,径直进了城,城中一片空旷死寂,全然不见那夜举城欢庆的热闹。
此时也是黄昏,这一战竟是持续了一整天,暮色降临在这座城池上,寂静的仿佛只有他一人。
沈灼的脚步声拖曳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阵自城外吹来带着血腥味的晚风,将一片花瓣吹落在他的胸前。
沈灼低头拈起了那片花瓣,是流梦树的花,他四下瞅了一圈,晋阳城是没有流梦树的,所以……
他看着那花瓣忽然弯起了嘴角,全身的灼热感似乎降低了些。
“呵,笑的好生淫荡。”
“……”
沈灼额头青筋直跳,却还是扬起微笑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青衣女子。
“有事吗?”
“……”
玄玉直勾勾地看着他,然后眯了眯眼睛,“你去了云天雾境。”
这话不是疑问,而是妥妥的肯定,沈灼那种莫名的心虚又涌了上来。
“其实……”
“别想否认,我都知道了!”
沈灼一愣,“你知道什么了?”
玄玉疾步走到他面前,瞅着他手上的那花瓣,“云天雾境的第三千块玉阶的浮石上有棵流梦树,知道哪来的吗?”
“……某人种的?”沈灼扬眉。
玄玉冷哼,指向自己。
“……”
沈灼一脸不在意,“这流梦树世间有太多,你怎知道这就是那一棵,你叫它它会答应你吗?”
说完他就见玄玉面无表情地喊了句,“小梦,过来。”
然后那花瓣就颤颤巍巍地飞过去了。
“……”
沈灼震惊了,给一片花瓣取名他也是很服气!
“我给树取的名字,花瓣有灵气,只要出自那棵树,都会有回应。”
玄玉解释完后凉凉地暼向他,“我好奇的不是你去没去,而是你居然否认了,呵。”
沈灼:“……”
那句“呵”如同一根利箭噗嗤一声扎进了他的心。
所以他为什么要心虚?
当夜他站在城主府临时搭建出来的房子屋顶上时,这个问题再次浮现在了他脑海。
为什么呢?
沈灼看着脚下的晋阳城,看似平静,心里却已波涛汹涌。
“沈兄睡不着?”
明月高悬,皎洁静谧,夙天行站在门外抬头看向他。
“嗯。”沈灼含糊地应了声,又问了句,“龙骧怎么样?”
“刚为他疏导过筋脉,现已安睡。”夙天行说。
“多谢。”
夙天行面露无奈地摇摇头,沈灼看着他那抹苦笑忽然想到了什么。
此时已是子时,夙天行竟是守了龙骧三个多时辰。
“你在等她出现?”沈灼问。
夙天行诧异地抬头,随即释然,“嗯。”
沈灼看着眼前这个天之骄子般的人物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问了句,“就那般喜欢吗?”
夙天行微怔,随即一笑,“不,比这般喜欢还要喜欢,连我自己都不曾想过会这样一天,会这样喜欢一个人。”
“即使几百年过去了?”
“是。”
沈灼来了兴趣,低头盯着看了他几秒,微微一笑,“上来。”
夙天行也笑,飞身飘在了屋顶上,坐在了沈灼身旁。
“月色迷人,有友相伴,独缺一壶酒。”
“……”
一提到酒沈灼就想到了那次醉酒强吻了某人的事,顿时又心绪浮动起来。
“沈兄有心事?”夙天行问。
“嗯……也不算……”
沈灼含糊其辞地不想说,却又觉得憋的难受,最后只问了句,“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
他问完就无语了,这话题绝了,这两人怎么认识他这个作者还能不知道吗?
然而夙天行却说出了出乎他意料的东西。
“那是我最愚笨的一段时间。”他这样说。
沈灼愣了,“……啊?”
第71章 夜逃
众所周知,《仙途纪元》里呼声最高的配角可就是眼前这个大夏皇子了,典型高富帅,皇族血统,长的帅,气质好,又强大,又有魅力,更重要的是痴情啊,当初他可是靠这个设定圈了不少女读者,天天在他评论区喊着要嫁大夏皇子,要给夙天行生猴子,一度在女读者之间人气超过了主角龙骧。
这样的一个优秀的人,沈灼觉得没记错的话,这人可是从小到大都是最聪明最淡定从容的。
可对方现在却告诉他,觉得自己谈恋爱时蠢笨如猪,瞬间有点幻想破灭的味道。
“其实大部分男人都是不懂女人的。”
尤其是凤于绯那样能干翻苍穹的女人,沈灼这样安慰道。
“不。”
夙天行摇头笑笑,似乎沉浸在了许久以前的回忆里。
初见凤于绯时夙天行正在抄书,就听到她在窗外探出头来问我,可是你在喊我?那时才十几岁的小皇子直接愣在了那里,满脑子都是那张明媚的笑脸。
后来他才知道,那红衣少女的名字叫凤于绯,而他那日抄写的正是,那首凤凰于飞……
“我见她,不见她,都是慌的。”皇子大人此时说起来还是无奈的。
沈灼好奇了,他虽是作者可也不知道所有人物的内心想法,“这是为何?”
“不见她时想见,想知道她在做什么,想知道她是否也如我想念她这般在想我,担心她并不想念我,又担心她如我这般在想念别人,而等见了她时……”
夙天行说到这里时忍不住笑了起来,“等见到时心还是乱的,想看又不敢,只一笑,我便觉得她于我有意,只一抬眸,我便觉得那是她在看我,只一看我的眼,我便觉着她想与我共度一生,万般绮念,皆是自己的妄想。”
“……”
身旁没了声音,夙天行扭头看了过去,沈灼垂眸看着脚下,似乎在走神。
“沈兄可是为情所困?”
“什么?”
沈灼笑,“不是,只问问而已。”
“奥,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