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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很认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害我自己也不会害你,这是我萧无涯的誓言,你记住。”
龙骧目光一动,“……是。”
伏阙也没有出声反驳,只吩咐其他弟子先行回阊见山,而自己带两人先去镇天门解决此事。
几名弟子心中迟疑,却不敢违抗伏阙的命令,都离开了。
伏阙也不再多言,径直拂袖朝掖鬼崖飞上去。
萧无涯朝龙骧看了一眼,“走。”
龙骧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随自己的师父一起回到了悬崖上,薛君觅也随之离开。
空荡荡的掖鬼崖下凭空出现了一个人来,对方皱眉看着地面,不满的叹气,“老是这样……”
赵玉纵使不愿意也得回到悬崖上,毕竟那个天道之子还好好活着呢。
而从水镜里看着这一切的沈灼此刻正靠在那棵流梦树下,百无聊赖。
面前这道水镜是他在长冥为他构造的那个幻象学来的,上次他就发现了,在这片云天雾境里他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比如看着长冥如何掌握法则,比如这道水镜可以帮他看到他想看的东西,只不过对象只能在筑基境界左右。
看到水镜中几人的表现,沈灼还是挺满意的,主角并不冲动也不怕事,萧无涯的存在也能更好地帮助他,他果然没选错。
看着水镜中夜色落幕,漫天星辰,沈灼挥手撤了水镜,无聊地看向头顶的天空,果然还是一片蓝天白云,跟他来时一模一样,连阳光都是一样的角度,风也是如此。
太无趣了,跟那个男人一样。
沈灼暼了眼手腕上的白芒,起身跳下了浮石,顺着玉阶往下走去,每往下百步,那白芒就平衡一些角度,说明他正在接近白芒的另一头。
九千九百九十九步玉阶,每往下一千步,周围的风就快了些,云层开始浅淡,白雾薄得像纱衣一样,空气也变得活跃起来。
这玉阶的终点通向三途峰的,就是九重宫阙下的那座山,它并非像之前看到的那样小,反而非常高大,哪怕沈灼此刻正站在最后一道玉阶上,也就是它的山顶之上,也不得不感叹三途峰不愧是自己参考山海经写出来的灵都第一山,果真是气势磅礴,高耸入云。
挥挥衣袖,拨动围绕在周身的飘渺云雾,沈灼看清的那一刹那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那被云雾笼罩了千万年的三途峰下蔓延着广阔无垠的城镇,山川大河,宫殿楼台,阡陌纵横,俨然与中州没有任何差别。
这里便是中州之东——灵都。
沈灼站在最后一道玉阶上,周身还围绕着云雾,回头看向自己来的地方,再俯视脚下的大地,头一次感觉到身为神的震撼。
而在灵都,长冥便是他们的神。
第20章 青鸟羽衣
灵都位于中州东,与中州西的人类修士相对,这里的人并不属于人族,而是半神长冥的后人,关于反派的来历背景当初沈灼也是花了很大心思构思出来的,最后给了他一个酷炫狂霸的血统——垣族。
一个来自中州之南星辰之海的神奇种族, 该族血脉无根无源,生于古老之洪荒,天赋异禀,却遭人族妖族各族欺压,几欲灭绝,长冥已经是这一族的最后一人,而住在灵都的这些人只是体内里还有一丝垣族血脉罢了,大多数都是妖族,在长冥成名之后便纷纷过来投奔,灵都就此建立了起来,占据了中州半壁。
在九重宫阙之下,以三途峰为中心,共有三千二百多城,绵延千百里,以古老的悬沧之林为界,如此万年繁衍下大部分世人已经忘却了九重宫阙之上的存在,而形成了十六族群,三个国家,如今也只有居住三途峰山脚下的这群妖族才知道半神长冥的存在。
最后一道玉阶离地也有数丈,沈灼就坐在那道玉阶上,耷拉着赤裸的脚,垂眸看着地面上灵都的人们热闹地穿梭。
千万年过去,这里人与妖族共存,尽管谁也不记得头顶这片天空之上九重宫阙的主人是谁,但这里的人对妖族异类却远比人族修士更加宽容。
沈灼往后靠在了上一道玉阶上,半身在云雾下,半身在云雾中,仰头看着头顶可能万年来都从未变换过的天空,再低头看看脚下已是漫天星辰的灵都,觉得这反派真是无趣。
手上的白芒一直是平直的状态,沈灼勾了勾唇,上身往脚下倒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将他的衣袍扬起,一头长发飞舞着,沈灼在坠落的那一刻翻了个身,面朝着灵都的漫天星辰,洁白的弦月安静地挂在夜空中,仿佛触手可及。
沈灼伸手朝它够过去,下一刻他就落在了一个柔软温热的地方,摸了摸手上顺滑柔软的触感,沈灼一时没舍得动弹。
“本以为这月色撩人,不成想月上的人更撩人。”
耳边出现衣襟摩挲的细微声音,沈灼头顶出现了一片白色的袍角,上面绣着一只青鸟,绿色的羽翼栩栩如生,似乎有光辉流动,随时能从衣服上乘风飞起。
那衣服的主人不过二十六七岁的模样,长的也俊朗,偏偏被脸上轻浮的笑给耽误了几分,一头长发只用了一根青色缎带斜斜地束在左肩上,月色下看着真有几分惑人的味道。
沈灼双眼微眯,心里有点意外竟会在这里遇到这人。
对方弯腰朝他伸出手,沈灼却看都不看那只手,径直坐了起来,对方也不恼,动作优雅地盘膝坐在了他对面。
而两人身下却是一只巨大的白首红纹的玄鸟,纯白的羽翼翱翔在夜空下,似乎能遮住月亮的光辉,黑色的圆眼如上好的玄玉髓,头顶三根翎羽迎风而动,偏偏吹在两人身上的风却十分温和柔软。
沈灼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的男人,也不说话,对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一直带着笑意,此刻也只是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根笛子,悠悠吹奏了起来。
轻风婉约,笛声悠扬,曲毕,沈灼笑着鼓掌,“果然是人间难寻,比阁下的剑还要绝妙。”
“非也,我的剑才是最妙的。”
男人放下笛子,支着一条腿,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认识我?”
“有所耳闻。”
“从何而闻?”
“道听途说。”
“哪条道?”
“天道。”
“……”
男人一双凤眼微挑,“你知天道?”
“天道知我。”沈灼随口扯了句。
“奈何天道无情啊,竟眼看着你活生生摔死。”
男人用手上竹笛撩起沈灼的一缕长发,“说吧,可是我们尊上觊觎你的美色将你掳来的?”
沈灼笑而不语。
男人做出惊讶的模样来,“啧,还真被我猜中了啊?”
沈灼摩挲着手下的玄鸟羽毛,“这些玄鸟现在都住在哪里?”
“前些天尊上嫌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