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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手带过的孩子,几年不见的陌生感几句话就说散了。
何况聂余有心表现,没一会儿就哄得纪兰连“鲫鱼”这个小名都叫了出来。
没有马上开饭,进屋后坐在沙发上聊天,瞧着是想聊聊再吃。
纪兰问了聂余这些年的经历,聂余捡着好的说,不提辛苦只说成绩,让纪兰好一通骄傲和心疼。
哪儿就这么容易了,纪兰觉得孩子不容易,可那些东西她也不懂,只能叠声夸他能干。
见他们聊得起劲儿,赵春花在旁边瞧着不爽,插话道:“人家现在什么身份啊,再叫小名就跌份儿了。”
老太太这破坏气氛的能力十年如一日,大家登时就默了。
那旖把剥好的橘子塞到聂余手里,聂余把橘子上的经络处理干净,又塞回她手里。
随后,他看向纪兰和老太太,认真道:“赵奶奶,兰姨,在你们面前,没有跌份儿的称呼,你们叫我什么我都高兴。”
他看着坐在沙发扶手上低头吃橘子的那旖,柔声道:“我很感激你们能同意我今天上门叨扰,兰姨还愿意叫我的小名,甚至比被同意坐在这里还让我高兴……我真的很高兴。”他重复了好几遍高兴,像是被认可了幼年亲近。
这个世上,除了那旖,就只剩下面前这两位长辈还记得这个饱含了无数情感的昵称了。
谁都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情绪,赵春花甚至在此时想起了聂国兴。
那旖也想起了聂叔叔,她记得聂叔叔最喜欢这个小名,她曾经无比羡慕被父亲叫着“鱼儿”的聂余,但在此时,她只剩心疼。
她没了父亲,但她的鲫鱼却是父母皆失。
小名,那本就是对亲近之人才会有的称呼。
感受到他内心的触动,那旖垂着眼睫,掰了一瓣橘子,伸手递到聂余唇角。
聂余侧首,对她笑弯了眼,张嘴吃了。
纪兰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们,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举动不过分,甚至说不出哪里亲密,但又处处亲密。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看着聂余,声音无比温和:“原本知道你在崇华,兰姨就应该叫你来家里吃顿饭,可一直也没找到机会,现在你和那那……”
聂余有些紧张,认真地看着她。
“我们两家人知根知底,你又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你好不好,兰姨心里自然清楚。”纪兰对他笑了笑,试图缓解他一瞬绷紧的心绪,“但是再熟悉,当母亲的对待这种事情自然也是担心的,所以还是想要一个你的表态……兰姨想知道,你对那那是抱着什么想法去接触的,是年轻人那样只管今天不管明白,还是有更多的打算。”
纪兰看着他,说到此时,表情已然认真:“兰姨今天,也只是想知道这个而已。”
不反对你们交往,但也不同意你们儿戏。
要谈恋爱就要认真的谈,要有以后的谈,这是妈妈唯一的要求。
聂余看懂了,那旖也安静下来没有说话。
老太太也难得在这件事上给予纪兰全部的权利,没有插言。
其实从那晚松口同意那旖带男朋友回家见家长,尽管老太太心里还是有几分不爽,但其实已经退步了。
但交往归交往,在两个把那旖看得比命还重的家人眼里,她们得知道聂余的想法。
如果对未来有打算,那自然是好。如果没有,那……就算是好脾气如纪兰也是不同意的。
聂余自然也是明白的,他扭头看着那旖,当着两位长辈的面,牵过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
他没有说多么漂亮的话,也没有天花乱坠的誓言,仅仅是平平淡淡却又轰轰烈烈一句话:“这辈子只娶那那一人。”
那旖指尖微颤,对上那双认真深邃的眼。
“如果可以,”他像是在对她说,也像是在对两位长辈,“希望未来能有两个孩子,一个姓那,一个姓聂。”
“希望我们两家人,能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纪兰心头猛地一颤。
老太太险些没坐稳,她撑着扶手猛然起身,浑浊的双眼里折射出别样的光。这句话比什么都戳她心窝,简直正中下怀,她说话的声音甚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抖:“你,你真的愿意其中一个孩子跟着那那姓?你,你真的……”
她这辈子最在乎什么?最在乎的就是他们老那家后继无人!
那旖的孩子跟着她姓,她做梦都不敢这么想,为什么?为什么她穷招不起上门女婿啊。现在聂余说愿意让孩子跟那旖姓,虽然也不是当上门女婿,但、但这就跟天降横财似的,不,比横财更横财,简直就是注入她老太太老年生活唯一的光啊。
她老太太就是这么俗!
梦想就是这么简单!
她能再活三十年了!
聂余见她如此失态,没有半分取笑,严肃郑重道:“其实孩子都跟着那那姓我也没有意见,我不在乎这些。只是想着我父亲,如果有一个孩子能在清明祭拜时叫他一声爷爷,他或许会高兴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