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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

      但也没有到过不下去的地步。
    纪兰和那大勇这两年也存了一些钱,虽然办丧事花去一些,剩下的只要不是坐吃山空,日子总归过得去。
    赵春花自从骆家人来过之后,就对儿子已经没了的事彻底认清了,她从纪兰手中接过了接送那旖上学的活儿,其余时间就拎着个尼龙口袋满大街转悠捡纸板和空瓶,在幼儿园放学之前弄去回收站卖了,然后去接那旖放学回家。
    老太太的转变是纪兰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虽然家里永远不会再有那个高大的男人为她撑天掌地,但偶尔加班回家晚了,能吃到一口热菜,能看见女儿认真学习的小背影,她就觉得自己有无尽勇气去对抗未知的明天。
    逝者已去,生者能做的,唯有收起浑身胆怯和悲伤,勇往直前面对未来。
    那旖的成绩不但是小班里最好的,连大班的题她都会做。
    在一众同龄小朋友还在为今天的零食和父母耍赖时,她已经抱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看的课本,认认真真履行着和爸爸的约定,认真学习新知识。
    一切她不会的,对于她而言都是新知识。
    因为超乎年龄的冷静和懂事,不知从何时起,一些莫名其妙的流言传了出来,有人说那旖这小孩是个冷心冷肺的,爸爸去世都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
    老一辈的人思想传统,长辈死了小辈摔盆戴孝,还要哭丧,哭得越伤心就代表越孝顺,越舍不得。
    可除了医院那天,那旖再也没有在人前哭过。
    她心中的大海已经干枯,随着父亲的离去。
    流言似风,四散而起。
    这些话有一次被赵春花听见了,老太太战力恢复,插着腰在院里指桑骂槐狠狠骂了一通,回家就让那旖以后都别和院里那群爱嚼人舌根的老不死玩意说话。
    她以前只是刻薄,现在却是凶狠。
    赵春花就像头虽然年老却凶猛的兽,维护这个残缺的家。
    家里没了男人,什么都要被别人欺上一头,连平日里聊天说个话,都会被人不自觉带出几分轻视来。
    就比如每月交水电费的争执,那家现在不但属于吃亏那一挂的,还属于吃亏那一挂里最没有话语权的。
    现实就是这样,几十年的老邻居又如何,你家里没个顶户的,在大事儿上就没人会把你放在眼里,该你吃的亏和不该你吃的亏,你通通都要干咽下去。
    但赵春花泼辣又不讲道理,家里虽然只剩三个孤儿寡母,却谁都不敢爬到她头上撒野。
    那句俗话说的,不要脸的怕凶的,凶的怕不要命的。
    赵春花现在为了那大勇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她即能不要脸,也能不要命。
    春去秋来,春去秋又来,年复一年。
    转眼间,那旖就到了上小学的年纪。
    第16章 分钱否?
    聂余抱着自己的小猪存钱罐, 敲响了那家的门。
    他站在门口,手指扣小猪猪的耳朵,多动症似的走过来绕过去, 一会儿踢一脚墙根, 一会儿趴在楼梯护栏往下看。
    筒子楼的隔音一如既往差,家家户户都会弄出点声儿来, 汇成一首杂乱无章的烟火曲。
    在大院的生活已经像泛黄的旧相片, 在记忆力中慢慢褪色。
    但偶尔看着墙上的童趣涂鸦, 聂余还是会感觉出几分熟悉来, 其中一笔好像还是他亲手画上去的。
    隔着一道门, 里面传来那旖的询问声:“谁呀?”
    马上就要读一年级了,今年已经六岁的小姑娘褪去了年幼时的奶腔, 声音变得清脆悦耳。
    同样已经六岁, 和那旖相比, 聂余除了身高在长, 别的地方好像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他故意粗声粗气:“收水电费的, 开门。”
    那旖开了门, 站在门口, 单手撑着门栏。
    岁月犹如轻纱, 揭开便是另一幅模样。
    小少女长高许多, 穿着一身嫩黄色小短裙子,像马路边随风摇曳的淡黄色小野花,时光削去了她脸上的懵懂可爱,变得沉着清丽。
    那旖看着他,眸含淡意,伸手:“单子呢?”
    聂余捏着猪耳朵:“什么单子。”
    那旖:“你不是来收水电费的吗。”
    聂余立马粗声粗气:“今天不收了,改天再收。”说着一个劲儿往屋里看。
    那旖侧身让他进屋, 道:“别看了,我奶奶出去了。”
    聂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一本正经道:“我就是随便看看,我知道赵奶奶不在家。”
    就算在家也不怕,他是不可能怕赵春花的。
    现在的赵春花和几年前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以前她不稀罕那旖,现在就是稀罕死那旖,那种稀罕不是赵春花本人对那旖的喜爱,她更像是把对那大勇的寄托放在了那旖身上。
    这就导致赵春花有点风声鹤唳,见谁接近那旖都觉得对方不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