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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国兴会来事儿,最高兴的就属赵春花。
    不过是给聂家带带孩子,不但有钱,聂国兴还送吃的,赵春花横算竖算这笔生意都值啊。
    潘姿美得知聂国兴找纪兰帮忙带孩子,简直有种甩掉包袱的轻松感,每天一大早就抱着儿子往那旖床上一丢,自己挎着包潇潇洒洒出门打牌,通常天黑了才回来接儿子,有时候打牌通宵,遇到聂国兴也忙时,聂余还得在那家过夜。
    两个小孩都还小,一天之中绝大一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清醒的时间也只是睁着眼睛各玩各的,基本没有什么争执,故而纪兰带起来还算轻松。
    只是聂余的性子有些霸道,还爱动,即便是睡着,小胖腿也会下意识蹬旁边的那旖,但那旖性格好,又文静,被蹬醒也不哭,最多瘪瘪嘴,吧唧吧唧两下就又睡着了。
    这一年,两个小孩都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婴儿床总是拥挤,因为枕头旁总有一个撅着屁股的家伙霸占自己的床。
    而他们对世界的一应感知,在学习这个世界的语言时,通通都有着对方的存在。
    聂余在八个月大时,说的第一句话是“那那”。
    在同月的一天中午,那旖看着餐桌上的鲫鱼,指着聂余,咬字清晰地道:“鱼。”
    鱼,余。
    第3章 鲫鱼不哭
    一岁半时,两个小孩渐渐开始有了摩擦。
    婴儿床已彻底经装不下他们,那间狭小的卧室铺满了泡沫垫,成为了那旖和聂余的小型游乐园。
    霸道的聂余无师自通学会划地盘,自己霸占老大一片区域,那旖有时玩玩具玩得入迷不小心越过了“三八线”,聂余就会扯着小嗓子嗷她,淌着口水奶声奶气吼:“那那,走,我的。”
    那旖通常只挪挪屁股远离小霸王,偶尔实在生气,会用比聂余还奶的奶音说:“鲫鱼,烦。”
    自从上次那旖在餐桌上指着聂余叫鱼,聂余就多了一个小名,鲫鱼。
    因为赵春花嫌聂余难听,私下里爱叫聂余鲫鱼,那旖鹦鹉学舌,听得多了,久而久之也就学会了,每次生气就叫聂余“鲫鱼”。
    两个小朋友偶尔会因为各种原因吵架。
    聂余会生气吼:“那那不是那那了!”
    那旖就说:“鲫鱼。”
    聂余:“不喜欢那那了!”
    那旖:“不喜欢鲫鱼。”
    聂余那灵光的小脑袋对鲫鱼这两个字特别敏感,尤其是从那旖口中说出来。
    因为每次那旖说鲫鱼,都是不喜欢的意思。
    那旖不喜欢鲫鱼,就是不喜欢他。
    那一整年,那家的餐桌上都没有再出现过一条鱼。
    赵春花就不惯着谁,带把的也不行,阴阳怪气道:“都说吃鱼补脑子,你不吃鱼,难怪和你妈一样笨。”
    聂余已经能听懂好歹话了,那家三个大人,他最怕的就是这个老太太。
    虽怕但熊,生气道:“妈妈不笨!”
    赵春花还挺吃惊:“哟呵,小屁崽子还挺厉害,潘姿美没白生你啊,帮你妈说话是吧。”
    聂余扯着小嗓子嗷:“不笨!妈妈不笨!”
    赵春花眼一吊,一年四季不离手的大蒲扇往他后背一拍,冷哼:“冲我横什么,小屁崽子,外面谁不知道你家潘姿美是个没脑子的,别人合起伙骗她钱呢,她还每天喜滋滋主动送上门,可怜你爸哟,每天早出晚归辛辛苦苦在外面赚钱,回家还得伺候你,又当爹又当妈的,遇到了潘姿美那没脑子的败家媳妇,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
    聂余也就能听懂“笨”这种简单字眼,刻薄老太太跟吃葡萄吐皮似的噼里啪啦呸一通,他一脸茫然,好半天才拼凑出一句:“爸爸辛苦。”
    他憋红了一张脸,下意识维护:“爸爸辛苦,妈妈不笨。”
    赵春花冷哼:“你家就属你最笨。”
    聂余气得哇一声哭出来。
    那大勇听见哭声,抱着那旖从房间出来,单手捞起聂余放在另一只胳膊弯:“妈,你又在孩子面前瞎说什么呢。”
    “哪句话瞎说了,老娘胡乱编排一句老天爷都降道雷劈死我。”赵春花蒲扇一扔。
    那大勇有点怕赵春花这嗓门,担心孩子们有样学样,抱着俩孩子就往大门口走:“小孩子懂什么,你以后别在聂余面前说这些,影响不好。”
    赵春花朝他身上丢扇子,掐腰骂:“我说两句话就影响不好了?我赵春花什么时候这么能耐了!那大勇你行啊,现在都敢嫌弃你老娘了,你自个出去听听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那败家玩意儿的,听听你老娘哪句话说错了。”
    这事儿赵春花还真没说错。
    隔天晚上,聂国兴就知道了事情始末。
    潘姿美爱赌钱,一开始是小赌,生了孩子后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两年聂国兴鸿运当头,脱掉了一身泥浆点子的包工头工装服,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进出夹着公文包、穿着干净西装的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