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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愿一愣,又知此刻是走不了了,便颇为拘谨的重新坐下,绞尽脑汁地开始说起他近来的功课。
他如今虽然对学业上心了,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满腹心思都对学业不敢兴趣,学的也只是中规中矩,在他同课堂的同期里,算不上头筹。
偏他出生显赫,是太师之孙,又有两位天纵英才般的兄弟,从前是纨绔也就算了,国子监中无人敢在他面前说些什么,可如今他‘改邪归正’了,偏又学业不好,总是时常听见背后有人议论。
陆长愿哪里受过这种闲气,当夜就带着人将背后嚼舌根的揍了一顿。
国子监中世家王侯后代众多,也并不是人人都会被他揍了而敢怒不敢言,这些日子他待在国子监里,日日年书不提,私下里还要同这些人纠缠。
偏偏大家都有默契,这事儿不能让国子监大人们知晓。
架虽打赢了,可是功课依旧不好,他满肚子气,只有专注于自个儿动手做木工的时候,轻松些许。
李燕沉沉默听着,他知晓陆家家规甚严,唯独因为月婉同陆长愿母亲早亡,而父亲出了家,陆老夫人便待月婉兄妹二人格外偏爱。
陆长愿结结巴巴的将近来的功课都说了一回,便偷瞄着书桌后头的人,没想到被抓了个正着。
只好打哈哈,“我书念的只是寻常。”自个儿知晓书念的不好是一回事,说出来却又是另一回事了,陆长愿只觉得脸上似火烧一般,心中的羞愧止不住。
李燕沉淡然道:“马车停在何处?”半点儿没有责备他功课不好之事。
“啊?”陆长愿一愣。
王肆忙上前附和,“停在外院呢,主子可要去瞧瞧,奴才真不知道二少爷竟有如此高超技艺,主子一定要去瞧瞧,那马车做的叫一个漂亮。”
陆长愿突然被夸,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李燕沉没有犹豫,一息就应下,“嗯。”
陆长愿跟在他身后,既纠结又忐忑。
纠结他的那一点儿小谎有没有被拆穿,忐忑李燕沉那样聪明的一个人,肯定知晓他说了谎,会不会一会儿就勃然大怒,那他岂不是为妹妹添了麻烦。
但他纠结忐忑没有用,不多时,他就跟在李燕沉的身后,到了外院。
那辆被他带来的,刷了青漆的马车被小心的拴在了树下,那两匹拉车的马儿正悠闲的吃着奴仆喂的胡萝卜,见着他来,还甩了甩尾巴,算做同他这前主人打招呼。
他有些不自在,却又忍不住去看李燕沉的表情。
李燕沉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马车车舆部分,车舆做的很是用心,通体木料用的是极其坚硬结实的铁力木,看上去有些笨重,却又因为陆长愿花了些许巧思,车轸做成了镂空的花纹,内里围上了结实的胡布,以此来减轻车舆的整体重量。
只是这部分减轻的重量,是为了车轴之上的空间考虑,车轴之上的木板比寻常马车看上去厚了一尺有余,似有三四块木板混着青铜制成。
那是作何用途,李燕沉已经心知肚明。
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该是恼怒旁人绞尽脑汁为了他造出专用的马车,还是喜悦旁人为了他花上这样一份心思。
他还未能分辨其中。
便听王肆已经夸上了,“哟,奴才刚刚还没瞧出来,这两匹宝马莫不是西厥马,瞧这毛色通体红润发亮,一丝杂毛也没有,定是血统纯正无比。”
“二少爷可真是好眼力,极会挑马。”
陆长愿有点小开心,忍不住摸了一把后脖,谦虚道:“王公公谬赞了。”
“奴才瞧着这马车哪里都好,比咱们府中那辆宫制的还要好。”
王肆只将陆长愿夸得不好意思了,而后便问李燕沉,“主子,您觉得呢?”
李燕沉收敛了目光,淡声道:“不错。”
虽只有二字,陆长愿却觉着自己多了份满足。
既然马车也瞧过了,陆长愿便打算告辞,却不想刚李燕沉忽而抬头看他,“既是送给婉儿的礼物,你就多留片刻,等她归家亲自告诉她。”
陆长愿憋了半天,到底没将告辞的话说出口。
幸好,他不用单独同李燕沉待在一起,他留在了外院,等着月婉归家。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