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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主子会常来这里?”
这奉承实在太过露骨浅白,月婉却意外的觉着心情不错,“你是何时在王爷跟前伺候的?”
提到这个,灵远便有话说了,“前年,主子要从东宫搬出来那天,奴才因为没能擦干宫道上的水渍,正在受罚,主子同师父正好路过,师父瞧着奴才可怜,问过了主子,主子将奴才救下,让奴才来王府伺候了。”
灵远红着眼睛,“所以,主子和师父都是奴才的大恩人呢。”
他还太小,实在不会像别人那般掩饰自己的情绪,说了这两句话,便说起了伤心事,“奴才爹娘将奴才卖了三两银子,奴才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还是主子给奴才赐的名。”
月婉抿着嘴,她终于明白为何李燕沉身边会有这么一个孩子气的小灵远伺候了。
她的燕沉哥哥,大约是这世上最口不对心之人。
“你别哭,再同我说说你家主子的事吧,我想听。”
灵远擦了眼泪,他人小嘴却不笨,明明平淡如水的日子里发生的事情,他也能描绘的绘声绘色,叫月婉听入了迷。
灵远见她听着听着就开始出神,便问了,“娘娘,奴才听师父说,您同主子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呢。”
月婉点了头,带着怀念笑道:“是啊,我同他一起长大的,只有这两年分别,不曾好好见过面。”
两年很长,长到她和李燕沉渐行渐远,再没有相见的时刻。
可是比两年更长的是那十年,她和李燕沉阴阳相隔,再没有相见的可能。
所以,她应该珍惜如今的每时每刻。
这时光,半点都不能辜负。
她起身,环顾四周,这阁台宽广,却什么都没有摆放,叫人看着便心生寂寞。
她仔细地思索着该如何布置一番才对。
王肆摇头晃脑在书房外的走廊上来来去去,已经许久。
一个转身,却不想险些被小徒儿撞了个满怀。
“你这小子,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没了规矩。”王肆板起脸教训他。
灵远摸着头,“徒儿这不是急着来见您么。”
“说说。”
灵远看了一眼书房的门,压低了声音,“师父,王妃娘娘说她要将阁台布置一番,您说主子知晓了会不会生气?”
王肆也看了一眼书房的门,回答的高深莫测,“你不用管,王妃想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
灵远摸着头,满是疑惑。
这是大婚的第二日,永安王府的日子,好像从前一般安静,但也有同从前不同的地方,便是如今的安静中多了一点儿祥和,不像从前那样,整日里,人人都鸦雀无声,生怕会吵着李燕沉不高兴。
便连厨房也多了花样,大厨终于能够施展手艺,做出一桌拿手好菜。
午膳后,月婉赖在了书房里,她安静不出声,李燕沉只当作她不在此一般,看着自己的书。
月婉正在埋头研究那本有她笔迹的书。。
时隔多年,她完全不记得当时怎么会在这书上写字。
她拿着笔和纸,开始按着笔顺来临摹这十个字。
这该是她十分年幼时所写,下笔太重,根本写不了小楷,所以字就像是一团团的墨点一样,十分难看。
她手撑着腮,靠在桌上忍不住去想当年写这字时的记忆。
是隐约有些印象,印象却不够深刻。
她想的太过认真,没有发现与她对坐的人,此刻视线正落在她身上,还有那本书之上。
那是他从前启蒙之物,乃上书房先生编纂,并非是旁人所用启蒙之物。
那一年,月婉进宫,他也在椒房殿偏殿里看书,月婉见着他如何都不肯走,他便随意拿了一本书递给她,“你若能读完这一页,孤就准你留下。”
月婉人还没有桌子高,拿着书倒看的认真,像是能看懂似的。
他其实也知道,月婉看不懂,只是为了让她安静待在一旁别出声,好让他能做自己的事情。
果然,月婉安静了许久,等他抬眼看过去时,只见月婉拿着毛笔,正努力的往书上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