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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害怕着, 也有人怜悯着……
林悠便也凑过去瞧瞧, 这不瞧便算,一瞧血都凉到脚后跟了。
那个棕色皮肤的少年脖子上被套了一个铁圈,铁圈上拉着一根铁链,拉着铁链的人一会儿让他翻跟头,一会儿叫他钻火圈, 完全不把他当做一个人,而是当做一只动物,一只猴子般戏耍。
除了翻跟头和钻火圈这种伤人自尊的耍弄之外,还有一些杂耍的工具,有走刀刃,踩火球,举鼎,胸口碎大石等一系列需要经过很长时间专业训练才能做的危险动作。
但从林悠上回在安平县偶遇这少年,至今不过半个多月,这么短的时间,他根本不可能得到训练。
那么这些人如今让一个未经训练的人做这么危险的动作,跟杀人又有什么区别?
林悠看着那少年举起比自己的身体硕大很多倍的巨鼎,胳膊和腿都在打颤,身上伤痕累累,实在坚持不住,把鼎放了下来。
就听见一声娇斥:
“怎么放下了!不是说他力大无穷吗?快让他举起来呀!”
那牵着链子的驯奴人都有点于心不忍,开口替那少年求情:
“小姐,这小奴今日表演的够多了,再举怕是要撑不住,要不然让他休息休息,明儿再演吧。”
“说什么呢!我母亲今日生辰,我和你们小姐说好了要他演一整天助兴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说话的是阚县令的妹妹阚晴儿,一个容貌清丽的小姑娘,可她既能说出这句话,便足以证明,这小姑娘的心地绝不纯善。
“今儿是我哥哥替母亲办宴席,来了这么多宾客,我话都说出去了,若没有杂耍,岂非叫我没面子?若真如此,我可要去找你们小姐说道说道了。”
驯奴人说不过她,又怕她真的去跟自家小姐告状,于是只得领了命,用手中鞭子抽在那跪在地上不住喘气的少年。
人群中有胆小的女眷看得都有些不忍心,直接背过身去,实在看不下去,也就不看了。
大约是太累了,那少年被鞭子抽了好几下也没起身继续杂耍,阚晴儿见状生气了,对驯奴人娇滴滴的斥道:
“他若不动,便去把他那个黑鬼妹妹拖过来!你打他妹妹,我就不信他不动!哼!”
林悠想起那天在集市上,那少年保护的小女孩,原来是他妹妹。
也明白这少年为何今日这般温顺,驯奴人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了。
原来这些人用他妹妹在威胁他。
果然,很快少年的妹妹被人拖拽过来,这小姑娘额头上的伤已经发炎起脓,却没有得到任何包扎和清理,不知道是受伤还是饥饿,她瘦小的身子被拖拽得踉踉跄跄,走路飘飘忽忽的。
少年看见妹妹,情绪十分激动,又开始对着驯奴人咆哮一些听不懂的语言,而这样的无力反抗换来的是更多的鞭子落在他和他妹妹身上。
林悠理智告诉自己这里是县衙后院,不能在此闹事,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上前用尽全力撞开了驯奴人,拦住打在两兄妹身上的鞭子。
“你们有没有人性?他们不是牲口,不是猴子,跟我们一样都是人!”
林悠站在两兄妹面前质问。
驯奴人见她的穿着打扮知道是今天县衙里的客人,尽管被撞得差点摔倒,却也不敢造次,看向了今天的主人家阚晴儿。
阚晴儿先是狐疑的将林悠上下打量,大概是想确认她的身份。
“你是谁?”阚晴儿问。
林悠冷道:
“我是你家今天请的客人家眷。我觉得你们不该这样对待这两个孩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喜欢看这种凌|虐他人的戏码吗?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似的变态!你的心肠是蛇蝎做的吗?”
因为太生气了,所以林悠没有控制用词,将心中所想脱口骂出!
阚晴儿从懂事开始,就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她是母亲的老来女,母亲疼她疼得像眼珠子似的,从不肯叫她受半点委屈,她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在自己哥哥的地盘上会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女人当面骂蛇蝎心肠,骂她是变态!
“你!你到底是谁家的?凭什么这么说我!”
阚晴儿也怕惹到不该惹的人,所以在确定林悠身份之前并不敢对林悠怎样,直到她身边有个人告诉她,林悠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的家眷,只是区区一个秀才的老婆,阚晴儿瞬间有了底气,指着林悠骂道:
“我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来头,不过区区一介秀才之妻也敢在本小姐面前耀武扬威!还敢骂本小姐蛇蝎心肠,哼,那两个贱奴是安平县家小姐赠送于我的,左右不过两个贱奴罢了,与那牲口有何异?本小姐想杀便杀!轮得到你来管!”
林悠没想到真就有人能把草菅人命说的这么轻松,这小丫头面慈心狠。
“今日我还就管了!”
林悠难得硬了脾气。
这个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人身处痛苦的深渊中,林悠不能救每个人,但至少在她眼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