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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在你姐姐身上,就是不肯下来。谁能当你一辈子的寄主?一辈子让你攀附?”
我凄然地看着他:“你呢?”
我的问题让陆曾翰怔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我的手,放在了胸口,眸子里有了一抹亮色,声音也变得温温:“傻丫头,我当然想,但我怕我不能。人生是无常的。”顿了顿,他说道,“不过你要是信得过我,我来帮你治疗,可以吗?”
我无意识地轻轻点了点头。我的精神状态,已经无法允许我更多的思考。
第二天晚上,陆曾翰说要带我去个地方。他开车带我又走着小路回到了南城,到了我的诊所。已经是晚上九点,他把诊所的门打开,巡查了一番,里面空无一人。他把门反锁了,把我带到了里面。
自从春节后,一直是各种事情,我也没怎么好好来上班,基本快荒废了。屋里到处都是灰尘。陆曾翰带我到里面的那间催眠室,那里的展板布局,当初我就觉得很精妙专业,只是一直也没有需要催眠的来访者,没想到第一个用上的,反倒是我这个心理治疗师。
陆曾翰把房间的门也关好,打开了灯,灯光很昏暗,便于催眠。他看着我道:“你要是信我,就把你的记忆都交给我,我来帮你做催眠。”
催眠是治疗人格分裂的有效方法之一,陆曾翰是要治疗我还是引出“她”?可是这种方法只适于主副人格不相通的情况下,引出两个人格和解,可我和“她”早已熟知了彼此,这种方法能管用吗?我看着陆曾翰,再次恍惚了。除了姐姐,如果我不相信这个男人,我还能信谁呢?
我顺从地坐到了椅子上。陆曾翰换了下灯光,展板在灯光的映射下,明暗交织,让我有些昏沉。灯光越来越暗,我几乎混混欲睡。眼前一个小小的展板上,缓缓出现了一幅幅画面,我惊讶地发现,那竟然是我童年的家。
那个北方的城市,我和姐姐,每到冬天,都从矮矮的房顶上掰下冰锤子,一边玩,一边吃,笑得如两只欢脱的小鹿。爸爸喜欢把我扛在肩上,听我大呼小叫,妈妈喜欢温柔地对着我笑,姐姐喜欢去哪都带着我这个跟屁虫。而我喜欢抠着爸爸帽子上的警徽玩,喜欢窝在妈妈怀里听故事,喜欢跟在姐姐屁股后面,两个人手拉手背着画板去学画。
直到有一天,爸爸出差了,妈妈说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们很久都没见过爸爸了。一年后,爸爸的同事来到家里,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后来妈妈哭了,带着我和姐姐,我生平第一次坐了飞机,到了一个很热的地方。在一个冰冷的房间里,我看到了身上盖着白布的爸爸,他们把白布掀开,我看到了爸爸已经变黑的脸。姐姐大哭着把白布扯了下去,我看到了他的身体上斑驳的伤痕,一条条像枯树藤一样。妈妈顿时就昏了过去。姐姐哭喊着:“谁干的?谁杀了我爸爸?”没人回答我们。
几天后,妈妈含着泪,抱了一个坛子,带着我和姐姐回到了老家。妈妈不再有笑容,她经常很早出去,很晚回来,一脸的疲惫和不甘,除了眼泪,还是眼泪。一个月后,妈妈从我们老家最高的楼顶跳了下来。
满地的血,在我的脑海里炸开,我大声喊着,叫着。
这段故事,在我的脑海里尘封了多久?此刻,却血淋淋地从我的身上剥皮一般掀了开来。我想从这可怕的梦境里醒来,恰在这时,我的眼前出现了一道亮光,我顺着这道亮光,连滚带爬地从老家的画幅里钻了出来。
这是一次痛彻心扉的催眠,等我醒来,我已经是泪流满面,而陆曾翰看着我在沉思。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缓缓问道:“我都说了出来吗?”
陆曾翰点头:“是。”递给我一张纸巾,“哭出来,好些了吗?”
“好多了。”我叹了口气,“这段记忆,已经在我脑海里消失了很多年了,我甚至有时,都想不起爸爸长什么样子了。我只记得,我们家很幸福。后来他们是怎么去世的,我一点印象都没了。每次想去回忆,头都会很疼,除了一片一片的红,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失忆也是创伤应激综合症的一种表现。”陆曾翰忽然问道,“那你大学选心理学专业,是你自己选的吗?还是你姐姐的建议?”
我想了想道:“是姐姐。也许她那时就希望我有一天,能自己解决失忆这个问题吧。”
陆曾翰温温笑了:“可怡虽然处处照顾你,但从她内心,也是希望你精神独立的。否则,她为什么会让你学心理学?”
陆曾翰这个说法让我愣了一下,我倒从来没从这个角度考虑。那时姐姐和韩牧之已经熟悉,韩牧之就是学心理学的,我一直以为姐姐是受韩牧之的影响,认为心理学这个专业不错才建议我学的,我本身对这个学科也有兴趣,倒没从陆曾翰的观点着眼。
“也许吧。”我陷入了思索,姐姐到底是个什么人呢?我一直以为她是无比宠爱我的,恨不得把我捧在手心呵护,但她为我想的,谋划的,远远比我知道得更加深远。
我的眼泪再一次想涌出来,记忆里的痛苦,远超过我的承受力。陆曾翰坐到了我身边,把我拥在怀里,温声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