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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很少用的一种诊疗方式,因为一般的来访者都是循序渐进见好的,只有陈晨,有好的时候,又有退行的时候。甚至还病情反复起来。而八张卡片重复绘画测验(8CRT),虽然在艺术治疗里用的很少,但是它可以很好地反应来访者的情绪变化以及自控力的倾向。
我取了8张A4纸用夹子夹上,递到陈晨面前:“你在最后一页画一个人吧。画一个女人。”即便我不用暗示,她画的女人也一定是她臆想中的那个鬼。
果然,陈晨迟疑了下,拿着黑色的彩铅,在纸上用力描画着。画好后,我把她画的那页纸放到了第二页,说道:“现在你在第一页上,再画刚才那个女人。”
她刚才画的就垫在第一页纸下,所以她可以照着刚才那个描,我继续说道:“但你别照着那个描,你把你最讨厌的那个女人的部位去掉。”
陈晨想了想,把那女人的脸去掉了,没有五官,看着更加恐怖。我如法炮制,把新画的这个又放到第二页,这样她每次画的时候,都是垫着刚才画好的那副画,会离初衷越来越远。直到八幅画都画好。
我细细看着,她是一个心理逻辑很强的人,八幅画基本差异不大,即便在最后,她把那个女鬼高度抽象,但基本特征和她第一个画的没有差别。仍然是具体而很像人形。而且她的自主性也很强,中间几次我暗示她可以画得更自由、更夸张一些,但她仍然是按着自己的想法画的。这样的心理状态,就很难去影响她,改变她。
“辛老师,你看出什么来了?”陈晨问道,“画八幅画和一幅有什么差别吗?”
“我需要对照评分表把分数计算出来,再详细判断。现在时间有点匆忙。”我说道,“要不下次我们再约?”
“别,你算吧,辛老师。我等着。”陈晨说道,“赶紧把这事解决了,我好睡觉,要不然我连做梦也不踏实。”她说着,坐到离我更远一点的沙发上去,从包里拿出了烟,抽了起来。她抽烟的样子,很有风韵。
既然她不怕等,那我就开始计算了。刚算了一会,陈晨忽然“啊”地大叫一声,我被她的声音震了一下,抬眸一看,却看到陈晨背后有个男人的影子,吓得我的心腾地砰砰跳了起来。但再揉揉眼,那影子没了。反而是陈晨一脸惊恐地看着我,拿着烟的手都在抖:“辛老师,你背后,有,有个女人!”
我猛地回头,我背后什么都没有。我强做镇定地看着陈晨:“你一定是眼花了,怎么会有女人呢?”我把背后的卷帘拉上放下,道,“你也看到了,就这么点地方,怎么会有人?”
陈晨揉揉眼睛,全是茫然:“你真的没看到吗?”顿了顿,又道,“我真的眼花了吗?”转而看向我,焦急道,“辛老师,快治好我,我不想大白天也见鬼啊。”
“我尽力。但是你目前的情况,恐怕不仅仅需要心理治疗,我建议你到三甲医院的精神科挂个号,开药吃吃。我没有处方权,帮不了你。抱歉。”我给她建议着,“一边药物控制,一边艺术治疗,可能效果会更好。”陈晨的情况已经偏严重了。
“我不去医院。”陈晨拒绝得很坚定,“他们会把我关到精神病院的。”
“你听谁说的?”我无奈笑笑,“他们也是先诊断,不会无缘无故送你去精神病院。对了,当初是谁介绍你来找我的?”
“一个朋友。”陈晨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还是摇头,“我不去。”
她态度这么强硬,我也不好再劝。而她受了刚才的惊吓,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在我这里呆着了。拎着包几乎是跑出了我的诊疗室。
我四处看看,这里一切如常。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三十五章 鬼在哪里
陈晨的病的确不是艺术治疗可以作用的,有时一个病症需要多种治疗手段同时并行。可陈晨不肯去医院,情急之下,我想到了韩牧之。他是心理医生,有处方权,让他针对这种情况开点药我带给陈晨,她肯定不会反对。她不就是怕去医院被关起来吗?
打定主意,我回到了家里。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陈晨的影响,那晚我也做了一晚上的鬼梦,只是梦里不是一个女鬼,而是一个男鬼立在床头冷眼看我。而面孔,我完全不认识。吓醒了我之后一头冷汗。陆曾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我真的不要一个人再住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打车去了驿桥。韩牧之看到我,很是意外:“可乔?”
我细细打量了一番韩牧之,他有点瘦了,脸上不复以前的神采奕奕,有些憔悴,胡子拉碴的。看得我有点难过:“驿桥最近太忙吗?怎么这么疲惫?”
“有点忙。”韩牧之的眸子里掩饰不住的欣喜,把我带到他的办公室,亲自倒了茶,“我记得你以前是爱喝这种茶的。”
“别忙了。”我笑着打断他,“我们好好聊聊。”
韩牧之把茶放到我面前,坐在我对面笑道:“好,聊聊,我们的确很久没见了。有一个月吗?”
“没有。心怡开业的时候,你还去了嘛。”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