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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案的目击者,也就是和死者余蓝同行的朋友周妙洁。周妙洁二十四五岁,穿着一条黑色的裙子,整个人都因为害怕和伤心而战战兢兢的,眼睛也哭得肿肿的。杨意泽和我说道:“今天一上午除了哭,就没问出来几句有用的。”
我和白队、杨意泽带着周妙洁到了小会议,我和周妙洁对坐在桌子两旁。“对不起,我真的很想想起细节,可是我现在只要一回忆昨天,脑子就像有颗炸弹在跳一样,一片血红,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周妙洁坑坑巴巴把这句话说完,全身都在颤抖。
我微笑道:“不要紧,你不要去想余蓝,也不要去想昨天。”我递给她一幅类似于前几年很流行的“秘密花园”那样的一个图画本,全部是由小格子组成的图画底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向格子里填充颜色。这是涂鸦的一种,可以有效地缓解来访者的心理压力。只不过我选择的图画底本,不是花鸟,而是建筑。
周妙洁长长舒了口气,拿起彩铅,开始往本子里填,虽然她没有什么画画基础,但这种涂抹是完全不需要基础的,只是往格子里涂色,非常简单。任何人都能上手。之前秘密花园也是因为其简单却多变,成了不少上班族减压的利器而风靡一时。
近两个小时,周妙洁终于涂好了。我为了避免触动她的心理创口,刻意选择了一幅中式的建筑图,老式的二层阁楼。而她从最开始的用笔踌躇,不知道选哪种颜色,到后来已经十分流畅地涂抹。
我拿过她的画,问道:“感觉好点了没有?”
周妙洁长长舒了口气,脸色终于不那么苍白:“好像憋得难受的东西终于放出去一些的感觉。”
我细细看着她的画,这种类似于曼陀罗绘画疗法,一方面可以对她有所治愈,一方面也可以通过色彩,投射出她内心的一些信息。由于她昨天刚经历过那么惨痛的事情,所以她选用的颜色都是深蓝、灰色、黑色等一些冷色调。而且对房子的围栏和门锁都用了强烈而浓重的黑色,表示她内心强烈的恐惧和对安全感的缺失。
我温声问道:“你唯一涂成粉红色的地方,是客厅角落的一张桌子,阳光照来的时候会很温暖,表示你对友情的渴望。”
周妙洁愣了一下,随即眸子里是诚服:“对。我和余蓝是很好的朋友。我们虽然不住一起,但每到周末,我们都会一起逛街,或者在我家的客厅一起看电视或者吃鸡。”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来,“如果昨天不是我想去买一件裙子,我们也不会去逛街,她本来就说不舒服的嘛,结果裙子也没买成,刚走到拐角处,就——”
周妙洁说着又要哭了出来,我忙递给她一张纸巾:“先不去想她。我们再说你的画。”说完我给了杨意泽一个眼神,他忙把刚才周妙洁说的记下。细节就这样无意地回忆了出来。
我指着画道:“你说你们走到拐角就有事,按理你对拐角应该很恐惧,但我看你把这座房子的拐角涂抹地很匀称,很细致,似乎很留恋的样子。是吗?”
“留恋?”周妙洁蹙眉沉思,许久说道,“我想起来了,不是拐角爆炸,我和余蓝是在拐角碰到的那个人,当时还拍了照,蓝蓝很开心。之后蓝蓝走到广场才,才爆炸的…”周妙洁哭了出来。
“为什么会拍照呢?”我温温问道。
“他穿着小黄人的那种衣服嘛。蓝蓝很喜欢小黄人,非要合照。然后那个人就说扫描二维码,可以送一个小黄人玩偶。”周妙洁边哭边说,“偏偏蓝蓝那个爆了…”
我接着看画,说道:“你把屋子的排水管和屋外的垃圾桶都涂成了同样的深蓝色,排水管表示你想引开不愉快的刺激,这个刺激是什么呢?是什么让你不舒服呢?”
周妙洁想了半晌,说道:“当时那个人递给我一个小黄人,我看到他露出的手背有一片脓血样的东西,看了好反胃,觉得有点脏。还想着等待会过了广场,到那人看不见的地方,就把小黄人玩偶给扔了。”
听到这里杨意泽已经忍不住激动地插嘴道:“什么脓血?能说得详细点吗?”
我把笔递给周妙洁,鼓励地看着她道:“画出来。”用语言说不出的,绘画是最好的表达。记得Katherine一直教我,绘画,是比语言更丰富的表达。
周妙洁歪歪扭扭地画着,用深红色的彩铅,画了很久,期间又痛苦地反复想了很久,最终把嫌疑人手背上的图案画了出来。虽然不是十分形象精准,但是已经是重大线索。白队趁热打铁,又循序渐进地问了周妙洁几个细节的问题。而杨意泽已经把她画的嫌疑人的手背图案立即拍照分发给专案组的同事立即开展进一步调查。
这次运用涂鸦结合曼陀罗式绘画疗法见效非常快,很快就让目击者从短暂性失忆里跳脱了出来,给白队他们提供了有用的线索。只是没来得及见到梅子浚,我又赶回了驿桥。
接下来的几天,白队和杨意泽他们根据目击者提供的嫌疑人手背图案开展紧锣密鼓的走访调查。而陆曾翰这次办事回来,却飞快地在远航扶摇直上,原本只是远航船运部的CEO,现在一步登天成为整个远航集团的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