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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个寒颤,转过了头。不管我说什么,只盯着墙上的一幅画,而且是很认真地在看。
第二章 PTSD患者(三)
我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套卡片,抽了一张给她,那是一个女孩的简笔线条画:“可以给她画上衣服吗?”我取出一套彩铅放到桌上。
小敏扫了一眼卡片上的女孩,只犹豫了一下,微颤着手从盒子里用力拔出彩铅,没有看颜色,就给女孩的身上涂上去,她涂得用力而密集,盯着卡片的眼睛渐渐发直,手越来越快,几乎把卡片划破。
我轻声制止着:“小敏,好了,已经够了。她的衣服已经穿好了。”
小敏充耳不闻,继续涂抹着卡片,用力到几乎划透纸面,我按上了小敏的手:“可以了。”小敏力气极大,使劲推开了我的手,手里的彩铅把我的手背拉了一个口子,小敏情绪激动起来,面部抽搐,挥舞着双手,我忙用力抓着她的手。外间的警官听到动静冲了进来,把小敏扯住。
杨警官看到我手背上的血一惊:“辛老师,你的手受伤了。”小敏这才从激动的情绪里稍微恢复,脸上露出了释放后的轻松,但看到我流血的手背怔住了。
我对小敏笑笑:“不要紧。”转而对杨警官说道,“需要时间,让她平复一下情绪,过几天再来吧。”看到小敏又抬眸看了一眼墙上的画,我的心一动:“小敏,我随时欢迎你来。如果你不愿意说话,来我这里坐一会,画画儿,都可以。”小敏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丝歉疚,夹着犹豫,随后跟着杨警官他们走了出去。
我坐在诊疗室写着报告:“一般资料:贺小敏,女,22岁,大四学生。主诉:PTSD。自述:无。”不能说话,可怎么沟通呢?我拿起小敏画的衣服,细细看着。画画的方式,是心理治疗中“疏离”机制常规运用,把来访者的问题,用画中人物代替,可以降低来访者的心理压力和焦虑。只是,还没到了谈的阶段,刚在表达的阶段就被迫中止了。
韩牧之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拿着一只药品箱,看向我的目光满是痛惜:“也不知道爱护自己。”说着取出碘伏和纱布,拿起我的手,“忍着点疼。”
“疼倒是还好,只是可惜了我的手表。唉。”刚才和小敏的揪扯中,没注意我的表带都被扯断了。虽说不是什么值钱的名表,但也伴随了我好几年。“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这诊所里的风吹草动我什么不知道。”韩牧之给我包扎好后,看着我几分歉意,“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有警察来,更不知道她的情况这么严重,有攻击性。早知这样,我推了就好了。”
“不要紧,”我微笑道,“也不是谁都有机会协助警方破案。我还挺荣幸的。只是,”我轻声叹气,“真不知道小敏到底遭受了什么,一个大学生,为什么会跑到别墅里去呢?”
“你呀,就是太不接地气了。”韩牧之摇头,“现在的大学生,早就不像我们那时候死读书了。你看看新闻,网络主播,裸贷,实习生,大学生的活动范围再不是两点一线了。这个案子,虽然警方压着,但坊间早就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
“都说什么了?”我不解。
韩牧之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但总之,案主应该是自愿到别墅里的。如果她能像你一样理智、保守,这种事也许可以避免。”韩牧之看着我的眼光很深,里面有让我害怕的小火苗。
我转过身去:“你并不了解我。”
第二章 PTSD患者
看我表情不自在,韩牧之转移话题:“对了,案主那边,有进展吗?”
“第一次,来访者肯定还是封闭自我的。不过,她对画画有反应。”我拿起小敏画的衣服。虽然她是随手拿起的彩铅,可用的是深灰色,涂在纸上一片压抑。
小敏画了一件连衣裙:圆领,说明小敏内心其实很保守,这和她今天来时的装扮相符;衣袖上有纽扣,表示她内心充满依赖性;裙子拖地,内心压抑恐惧,没有安全感;同时裙子向右偏移很多,被右侧的纸边界切断,表示想逃离过去的人和事,内心矛盾又不知所措。而小敏所有的线条都生硬断续,毫不流畅,表示内心紧张,直到最后发泄的几笔终于顺畅了些。
可是有两个奇怪的地方,一个是衣袖是七分袖,而不是长袖;而另一个,她在女孩周围画了很多像杂草的东西,小敏最后的发泄全都是在画这些杂草。从绘画分析上来讲,这些杂草一定代表着什么。可是代表着什么呢?我眉头蹙了起来,陷入思索,连韩牧之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不觉夕阳已沉,韩牧之再次推门进来:“还琢磨呢?”
我一边在电脑上查着资料一边看了下时钟,已经7点了,我伸了个懒腰:“一工作起来,时间就像飞一样。”
“收工了。”韩牧之拍拍我的肩,“民以食为天,别琢磨不出别人的心思,先把自己饿坏了。”
我笑笑,把东西收好,和韩牧之出去,走到前台,忽然想起什么,问道:“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