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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如初,“我明白了。”
“我……”裴英秀斟酌了下,“我能以朋友的身份说几句么?”
“当然。”靳璟无力地笑笑。
“也许我这个局外人并不好说什么,我也没有太多感情上的经历,所以,可能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对面坐着的靳璟,低着头,拿着一团早已湿了的抽纸,轻轻地沾去眼角处不停滑落的泪水。
裴英秀见状,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了她。
“我小时候参加比赛时,会遇到打分不公的情况,可是我也不能对裁判挥拳头啊。但是之后,我就会以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标准要求自己。等到之后再比赛时,就让裁判挑不出毛病,不得不给我高分——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吊打裁判了。”裴英秀笑了笑,又递给她一张纸巾。
靳璟红红的眼睛对着裴英秀,暖黄色的灯光柔柔的打在他的脸上,那双明净的眸子显得更加光亮。他的笑,也在这灯光氤氲中显得格外温暖。不像那个人,不苟言笑,冷峻如山。可是看着他,却没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这些。
“我的意思是,”裴英秀双手的手指交叉在一起,似是思考着合适的措辞,“虽然你看起来没有对方强势,但是你如果比他过得好,过得幸福,让他羡慕嫉妒恨,却无可奈何,这也是另外一种胜利吧。”
“我明白。”靳璟吸了吸鼻子,努力笑了笑。她扶着桌角站起身:“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
看着抽身离开的靳璟,虽然勉励笑了笑,但谁都能看得出,她是极力掩饰着哀伤和愤怒罢了。
季繁希从另外一处的沙发上站起,走过来,拍了下裴英秀的肩:“谢了,让你费心了。”随即一瘸一拐的追上靳璟,走出了星河之隅。
裴英秀又坐了下来,看着那杯咖啡还散着袅袅的热气,又想到咖啡后面那泪光盈盈的女孩,胸口生出一股揪心的痛——“要是什么事情都能用拳头解决,反而会好些吧。”他望向前方在屏幕前厮杀混战的人群,拿过那杯余热尚在的咖啡,喝了一口。
春风高,阳光灿烂,吹得人昏昏欲睡,周身无力,靳璟消瘦的脸显现着和春意相悖的颓丧气息,脸上早也没了笑意,只是用晦暗无光的眼睛对着电脑屏幕,机械地为一茬又一茬的客户办着业务。
刚送走一个有些耳背的老太太,靳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正要喝点水,就觉面前灯光一暗——又来了个客户。
靳璟赶紧放下水杯,坐正身子看着电脑,“请问您需要办什么业务?”
没听到动静,她只得再问一遍:“请问您需要办什么业务?”
对方还是没答话,靳璟抬起头,目光掠过电脑,看到的竟然是那张熟悉的脸。
“秦……”她还没叫出口,秦阳就打断了她:“我来办退保。”
她没作声,只是一下下地点着鼠标,输着银行账号,又怕输错了,反复对了几遍。
“好了吗?”秦阳看了下腕表。
“好了。”秦阳签了字,靳璟将单据还给他,“我们……”
“我还有事,先走了。”秦阳并没有多说的意思。
靳璟嗓子里的话被噎了回去,呆愣愣的看着他转身离去。下一刻,经理的喊声在耳边炸起:“你没有把客户的身份证拍照留存吗?”
靳璟如梦方醒一般的站起身,朝秦阳的方向喊他:“秦阳!”“秦阳!”他却似乎听不见一样,越走越快。
“秦阳!”她只得追了过去,在电梯口赶上了他,“身份证,身份证我需要拍照。”秦阳看了靳璟一眼,一言不发地往前台走去。
靳璟恍恍惚惚的把秦阳的身份证放在高拍仪拍照留存,拿着他的身份证,看着上面的证件照有些出神,照片上的秦阳,微笑中透着阳光青春的气息,那是他的二十岁。也是自己的二十岁。
二十岁时,他们已经在一起一年了。
她还有些愣神,手上一凉,秦阳冰凉的手指伸过来,拿过身份证。“我先走了。”
“你总这样丢三落四的,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在这里混多久?”经理对靳璟刚才的业务水准大为光火,在客户面前也没有给她留情面。
靳璟大窘,面色一红,在低头前一刻偷偷看向秦阳——他只是面无表情的起身离开,没看清那双眼睛中带着什么样的表情。嘲讽吗?无奈吗?还是……靳璟趴在桌上,再不说话。
入夜,秦阳被这几天的事情折腾得身心俱疲,果然,游走在两个女人之间,无异于引火自焚。但他又觉得自己不得不这样做,鲜艳欲滴的玫瑰,确实比路边的野花更有吸引力。
当然,玫瑰比野花,也更具价值。
他有些心神不定,掏出钥匙打开门,换了鞋走进屋,秦阳顺手开了灯,却被吓了一跳。
“你是鬼么!”
靳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慢慢抬起头,眼神空洞,面色也在荧光灯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灰暗。“秦阳,我们谈谈吧。”
他脱掉外衣,“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小璟,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不接受。”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秦阳没有坐下,走上前去俯视着她,“我从几个月以前,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