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前,碑上贴着一个中年妇女的照片,看模样就是陈姨。
“妈,我今天遇到傅沉俞了。没想到还能遇到他,他也长大了,比我还高。”说话间,露出一丝狠厉:“比我们……过得都好。”
他不由想起一九九八年遇到的男孩,那么小,好像轻轻一掐就能死。
明明爸爸是个见不得光的杀人犯,妈妈也只是给有钱人当情人的婊子,凭什么他现在却可以比他过得好?
还是那时候好,傅沉俞虽然家境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自己妈妈又打又骂。
他的玩具是自己的,衣服也是自己的,小小年纪的他获得了无与伦比的优越感。
那是一种把有钱有势的人踩在脚下的爽感!
只是好景不长,平头青年神情狰狞,回忆起往事。
后来,因为宁倩死活要带着傅沉俞回林家,陈姨迫不得已失去了这份报酬很高的工作。
平头青年的家境在一九九八年算是一般的,虽然在外面吹嘘自己是林建一的亲戚,其实也是只林建一老婆那边的亲戚的朋友,只能说是同乡。
陈姨失去这份工作之后,他们家吹嘘的资本没有了,他爸就怪他妈不中用,对他妈施加暴力,又说他妈废物,没钱给他买酒,于是就去买廉价的兑水白酒来喝,出去花天酒地找女人,最后马上风死在了鸡窝。
陈姨不得不再去找一份保姆的工作,可是哪有人钱给得比宁倩还多?
她眼高手低,成天抱怨,说人家家里这个也不好,那个也不好,弄得主人家对她有很多不满。
被开除了几次,不知怎么,她运气好,通过一条短信,找到了一家待遇还不错的保姆工作。
只是她做了一段时间,老毛病又犯了,把主人家当自己家,天天偷用主人家的东西。
还把女主人的戒指和项链偷走,有一次女主人外出时,让她在家照顾小孩,她一时贪杯多喝,回去的晚,阳台也忘记关,小孩从阳台翻下来,摔在水泥地面上,当场就没了呼吸。
陈姨吓得魂不守舍,不敢报警也不敢打120,回到家就收拾行李准备带着儿子逃跑。
最后在国道上被警察抓住,送进了监狱。
女主人伤心欲绝,一定坚持要法院判她死刑。
但一审的时候只判了三十年的有期徒刑,二审时,宁倩忽然出庭做保,把陈姨的前科给说了出来,涉嫌遗弃、故意杀人罪,证据确凿,法院又知道她是书记夫人,不敢怠慢,按照相关法律法规,判了无期徒刑。
陈姨从此一蹶不振,在牢里没几年就熬不过去,死了。
后来,平头青年就被寄养在大伯家里,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他每次去看望陈姨,陈姨都不停地告诉他,是宁倩害自己的,一定是她害自己的,不然她三十年就可以出狱,不用无期。
仇恨的种子在心底埋下,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应该减淡。
但他今天又遇到了傅沉俞,看他的模样,过得太好了,比他……好太多了。
凭什么他只能在不夜城给大哥当马仔,而傅沉俞这个杀人犯的儿子却可以翻身一跃,成为省书记的二公子?
平头青年放下花,站起来遥遥地看向傅沉俞离去的方向。
他别想过得比我好。
想起傅沉俞刚才下意识站在季眠面前,有些防备的神色。
他饶有兴趣地想起季眠的脸,这张脸,不利用起来真是浪费了。
“傅沉俞。”季眠忧心忡忡地开口:“你还好吗?”
傅沉俞:“有什么不好的。”
“你还记得那个保姆吗?就是陈姨。”
傅沉俞顿了下:“不知道。”
季眠叹了口气:“怎么能不知道啊,她以前对你很坏。”
傅沉俞:“我记得你。”
季眠一回想,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个一九九八年的雪夜,改变了他们原本平行的命运线。
他站定,抱住了傅沉俞:“傅沉俞,你别想了。你已经长大了,不用怕他们。”
傅沉俞挑眉:“你觉得我怕?”
季眠:“应该吧……”
不是有那种吗。
虽然已经变成了非常优秀和强大的人,但永远不能摆脱童年阴影。
傅沉俞算不算啊……他纠结了一会儿。
傅沉俞说:“嗯。我超怕的。”
季眠:……
好了,知道大佬不怕了。
他松了口气,还好,傅沉俞见到那个平头青年没有什么过度夸张的反应。
季眠想,或许是他把傅沉俞想得太脆弱了,又或者其实只有自己还在在意那些过去的事情。
傅沉俞一直都是往前看的。
“我怕那个平头男的来找你麻烦。他手臂有纹身,看起来就不好惹。”季眠拿出手机导航,边说:“所以最近你一定要跟我在一起。”
傅沉俞点点头,故意说:“那,兔子警官,一定要保护我。”
季眠心想,那当然!他这么多年散打不是白学的,不就是为了……
为了拳打渣男,脚踹……反派?
季眠被自己小时候的誓言给震惊到了。
看来,有些承诺就是太年轻,所以才显得不可信。
原本要用来脚踹反派的散打,现在变成了保护反派。
“总之,傅沉俞。有什么事你别憋在心里,要跟我说。”季眠谨慎地开口,毕竟,原著中的大佬就是一个喜欢藏心事的老坏比,一肚子坏水,他真怕傅沉俞不声不响地就把人杀了。
Fox干得出这种事。
原著里,他初中就不太怎么在乎人命,有预谋杀的第一个人,就是当年侮辱了宁倩的那个犯人。
平头青年的出现,打破了季眠平静的生活。
那人叫冯耀晖,如他所说的,初中毕业就没读书,在一家名叫不夜城的娱乐场所打工,整理台球或者发发牌,一个月工资不高。
宁倩忌日那天不期而遇之后,冯耀辉又找到了傅沉俞的学校,在校门口晃荡了几天,似乎在等傅沉俞。
践行他说要请傅沉俞吃饭的承诺。
好在他们是住校生,冯耀辉虽然在门口打转,但总是碰不到傅沉俞。
有时候季眠出现在校门口,他就拿着手机对着季眠拍了几张照片,等季眠回头的时候,他就藏在花坛后面的大树。
冯耀辉把季眠的照片发给了自己大哥,那边的语音很快就过来。
背景音乐嘈杂,像是在KTV中唱歌,还有人吆喝喝酒。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孩?”粗犷的男人声音。
“虎哥,就是他,长得还不错吧,是个高中生。”冯耀辉回复:“年纪小,又嫩。”
“是挺不错的。不过你确定他愿意来?”虎哥问了句。
“愿意的。高中生嘛,都缺钱的。男的怕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