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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只是简短地笑了一下,便没再说什么。
    “高桐是最先来寝室的吗?”一个舍友突然问道。
    还没等高桐回答,另一人就回答道:“应该是吧。他那个床位确实是比较好的,也不怪他先选了……”
    高桐一时间怔住了,笔尖猛地顿住,在纸上划下了一道歪曲的笔迹。他想回头争辩些什么,然而后背和脖颈却仿佛僵住了,一下也没法动。
    天地无声。
    高桐用力按住手中的圆珠笔,吭声道:“我进来的时候,没看见那张表,事先也不清楚已经分好了床位。……我不是有意的。”
    柏修文放下书,视线转向高桐。他望得见高桐的侧面,少年僵直着的后背仿佛一张绷紧的弓。他太瘦了,厚重的土黄毛衣也没法让他显出一分臃肿来,很是单薄。
    他随意往下瞟了一眼,却忽地发现高桐的秋裤似乎稍短了些。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对方袜子上头露出的一小节脚踝骨,瘦削白净,倒是很漂亮。
    他穿着拖鞋,足底微微弓起,似乎还在颤抖着。
    一种莫名的异样蓦地从心底升腾出来,柏修文眼睑下缘略微抽动了一下,便冷静下来不再看他。
    “哎高桐你别想多,这个可以理解的,毕竟人家老柏也没说什么是吧?”
    高桐实在不懂对方这阴阳怪气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忍了忍才说道:“我可以现在把床位换回来,柏、柏修文,我……”
    他突然不知如何措辞。就连叫对方名字都会觉得奇怪。
    对方沉默了一下,说道:“不用麻烦了,我确实无所谓。”
    第88章
    一夜辗转反侧。伴随着宿舍里此起彼伏的鼾声,高桐缩在被子里背诵文言文。
    终于预习完,关上小夜灯。高桐抱着靠垫出神地望着窗外,发现又下雪了。几片雪花落在窗子上,偷偷地,与繁星黑夜互相点缀,颇为浪漫。
    偷偷扫了一眼隔壁床,对方已然睡熟,睡姿和他给人的印象一样,一丝不苟地优雅与沉静。
    高桐垂下眼眸摆弄着手指。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即便这人待人有礼,一副温和又常常带笑的模样,却常常给他一种冷淡的疏离感。
    不过他本来他也未曾想过和这种人有过多交往,还是不要想这么多了。
    第二日高桐照例最早起床。他起床后在床边迷糊了一会儿才下床,尽量小声收拾,不过还是注意到其中一个舍友不耐烦地大叹一口气,狠狠拿被子捂住了耳朵。
    高桐也不太好意思,便快速钻进洗手间洗漱。没过多久就打了起床铃,他正拿毛巾擦脸,洗手间的门就被‘哐哐哐’敲响了,“能不能快点儿,你都进去多久了?!”
    高桐本想说我也没锁门,你可以直接进了,后来还是沉默地侧身出去了。他低头回床位收拾东西,另一个舍友正穿衣服,见他出来,不冷不淡地问:“起这么早啊。”
    高桐点点头,尽量小声:“嗯……我生物钟这样。”
    还有个人在睡觉,正是他隔壁床那位。对方平躺着,眉头稍稍皱起,用手轻挡着照进来的半缕日光。
    “那你是打算直接回班里上自习吗?”
    “不,我先吃饭,然后再回去。”虽说不解对方何来此问,高桐还是老实地回答了。
    “那给我带点呗,我想再躺会儿,困死了。”对方说着,丢给他一张饭卡,“一煎鸡蛋两玉米肠,一盒炒饭。谢了啊,到时候放我桌上就行。”
    连拒绝都没机会,眼看着对方直接躺床上拿被子继续睡了。高桐不大高兴,但也不想再浪费时间,捡起对方的饭卡便闷闷出了门。
    空旷的操场上铺着厚厚一层雪,偶尔露出一点绿色的人造草皮的边儿,世界都是白的。高桐听着自己的鞋板儿踏在雪上,嘎吱嘎吱,本有些阴霾的心情终究被一扫而空。
    房间里只剩下洗手间水流哗啦啦的声响。忽而有人问:“老柏,你醒了没?”
    那头传来淡淡一声应答,声音略带沙哑:“嗯。”
    “早自习上不,上的话一起啊?”
    “看情况。”
    “哎呦可困死我了,我要再睡会儿,幸亏有人帮带了早餐。”那人闲散地伸了伸懒腰:“他走的那么早,老柏你咋不让他帮着带点东西?”
    过了两三秒才传来答复:“我不喜欢在教室里吃东西。”
    “这样啊。”
    柏修文翻了个身,并没回话。然而又听对方问:“老柏,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我感觉咱们几个里他跟你说话最多了。”
    或许是被扰了清梦,柏修文略微有些不快地回应:“没有的事。”他冷冷道,“同住一个宿舍,表面关系总要维持。”
    “哦哦哦~”那人露出了然神色,抿嘴道:“我们也是真的倒霉,我看你刚才也是被他吵醒了吧,这种人真的绝了,完全不管不顾同舍人的休息时间,就为自己着想。”
    柏修文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睡意已消了大半。对待这个舍友接下来的吐槽,他只是笑笑并没接茬。
    那时的他也无法预料到世间万事的发展,对待这个同舍的、不讨喜的陌生人的所作所为也确实如他所言,不过是维持礼仪——他不在乎这人本质如何,也无所谓同舍该有的和善氛围,一切行动的出发点都是减少麻烦。
    然而不知从哪一个平凡又深刻的夜里,繁星骤落,梦深时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人低垂又顺从的眉眼,往后却再也忘不掉。
    他不再满足于普通的舍友关系,在少年时代尘埃落定后开始变态似地窥探对方的人生。他说不清自己对这个人是什么感情,只是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他,要这双总是低垂的眼睛时时刻刻地、并且只会抬眼看他一人。
    高一下的学习生活不算太忙,不过高桐所在的实验A班作为重中之重,学校老师都盯得很紧。高桐桌上的书和练习册越摞越高,渐渐地都将他自己埋进去了。
    班级小考时他排名仍然靠前,只是再很少得第一了,就连前三也是勉强。他承认人的天赋有限,但并没服输。他想,或许是题做的还不够多,归纳总结的还不到位。只要他认真努力,拼了命地去学,天道总会酬勤——
    和他形成鲜明的,就是他的那位舍友。‘柏修文’这三个字在学校电子榜上岿然不动了三年,并常常以压倒性的成绩优势超出第二名几十分。高桐有一次去老师办公室问题的时候,听老师八卦他的家境,其父亲居然就是直辖市的最高长官,一时竟忘了要问什么。
    高桐和他的一切交集仅限于同住一个宿舍,除此之外的交流几乎为零。这位舍友实在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而他就是普普通通的小人物罢了。
    他们班级所在楼层,每到下课时人是最多的。女厕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