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出了寝室。
两人无声地走到教学楼,夏令新回头看陈夕,说:“那就提前祝你和阿姨中秋节快乐,回家路上慢点,注意安全。”语气依然温柔,但已经没有那股亲昵之意。
陈夕心里越发酸涩,低着头小声回了句:“你也是。”夏令新也不在意,微笑着说谢谢,两人便分开各自回教室了。
陈夕满心酸涩的上楼,快速整理好情绪,到教室时已经看不出异样。下午几堂课很快就完了,陈夕收好书包沉默着走出教室,到一楼时脚步慢了下来,迟疑着走到1班外面远远望了一眼,夏令新果然已经不在了。
陈夕不敢再看,垂眼快步离开了,快到校门口时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黄菁。黄菁上次去医院检查后很快做了手术,阑尾炎只是个小手术,住了一周院她就回来上课了,回来的那天还给他和夏令新带了一点她妈妈自己做的炸酥肉,说是感谢他们。
陈夕看黄菁走得有点慢,估计伤口还没完全恢复,便停下来等她。黄菁慢慢走到他跟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抱歉啊,我伤口还没恢复,所以我走得慢一点,耽误你时间了。”陈夕摇头说没事。
黄菁慢慢往车站走,一边看向陈夕说:“你家在蓝湾那边对吧?我家在东山路,正好顺路,咱们一起走呗。”陈夕回家确实要往东山路过,黄菁都这么说了他便没有拒绝,答了句“好”,跟着黄菁慢慢往车站走去。
放假了车站挤满了学生,陈夕想着黄菁身体还没恢复,便跟黄菁站在人群外面,想等人少了再上车。但是现在正是高峰期,一波又一波的学生蜂拥而至,要等人少,恐怕得站上一个小时。想了想,陈夕提议道:“咱们去前面一个车站上车吧,这里太难上了。”
黄菁无奈地点点头,带着歉意道:“对不起啊,害你跟我一起等车。”陈夕摇摇头,两人并肩往前一个车站走去,谁都没注意到有人坐在旁边的小车里正在看他们。
夏令新坐在后座看着陈夕和黄菁在车站等了一会儿,两人说了几句什么,又往回家的反方向走去,他略一思考,便猜到了他们是要去上一个车站搭车。看着陈夕把黄菁让到人行道靠里侧,免得黄菁被行人撞到,一如自己护着他不让他被太阳晒到的模样,夏令新心情十分复杂。他知道陈夕对黄菁并没有那种心思,陈夕那么做只是出于礼貌,而且黄菁才做了手术,护着她别被人撞到是应该的,但理智归理智,看到眼前的场景夏令新还是醋了。
夏令新关上车窗,说:“齐叔,走吧。”视线却没有收回来。齐忠国应到好,启动汽车汇入车流,外面的两人很快看不到了,夏令新才收回视线。
齐忠国看了看后视镜,夏令新神情冷淡,不像是开心的模样,便问:“外面有同学吗?要不要载他们一程?”夏令新说不用,齐忠国才放心提速,载着夏令新很快上了高速。夏令新爸妈在临市出差,中秋节不回来,便叫夏令新过去,一家人好过节。本来夏令新之前说不过去的,结果下午课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不能和陈夕一起过节,那就去陪父母过节吧。到了临市童秋月见到夏令新便红了眼眶,只唠叨说瘦了,夏令新无奈地抱了抱母亲以示安抚,暂时把陈夕的事放下,心情才稍微松快了一点。
第24章
陈夕和黄菁到前一个车站,虽然人还是挺多,但比学校外面好多了,很快便上了车。一路上黄菁时不时说几句,陈夕除了夏令新,没怎么和同龄人聊过天,更别说和女生聊天了,大多数时候都沉默以对,很少开口说话,黄菁看得出来陈夕性格十分内向,也不在意。
“上次真的谢谢你了,还有夏令新同学,要不是你们两个帮忙,可能我现在还在医院里呢。”黄菁说。
陈夕小声回答:“不用谢,都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黄菁笑了,没想到上高中了还能听到同学这么认真地说这句话。陈夕被她笑得无措起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便闭上嘴不再做声。
黄菁见状收了笑意,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嘲笑你的意思。你说得很对,小学就学过的道理,长大了却慢慢地被大家忘掉了。”陈夕没明白什么意思,只摇摇头算是对那句“对不起”的回答。
黄菁看着他,说:“之前徐一鸣他们确实很过分,很抱歉当时没有站出来说句公道话。”陈夕垂下眼,说了句“没事”。
黄菁说:“我知道你和夏令新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就像他们说的,到时候成绩会证明一切,你加油啊。虽然这话可能不太好听,但蓝湾中学教学质量不怎么样这是事实。你能从蓝湾中学考进省中10班,可见天赋非同一般,他们会心慌是必然的。”
陈夕还是没习惯有人说他好话,听了黄菁的话不好意思地抿抿嘴,中规中矩回答:“谢谢鼓励,我会努力的,你也加油。”
黄菁玩笑道:“我肯定得加油啊,下周放国庆节前两天就是第一次月考了,考不过你我怎么也要考过徐一鸣他们啊。”陈夕感受到黄菁传递出来的善意,紧闭的唇终于泄出一丝笑意,慢慢地放松下来。
两人转了两趟车,黄菁先在东山路下了车,陈夕又一个人坐了几站,到蓝湾时天都快黑了。已经一个月没回来,蓝湾还是那十年如一日的样子,陈夕微微加快了脚步,不知道于梦芝下班了没有。
快到小区时,却看见了赵石磊在前面便利店买东西,陈夕脚下一顿,转身往另一条小路走去,赵石磊一回身却看见了他,叫到:“哎!”陈夕假装没听见,快步往前走,赵石磊却从后面追上来,伸手要拉他,被陈夕闪身避开。陈夕回身害怕地看了赵石磊一眼又垂下头,双手微微发抖。
赵石磊见状“靠”了一声,陈夕肩膀一缩往后退了一点,赵石磊话在嘴边一堵,焦躁地挠了下头发,凶巴巴地说:“你躲什么啊?我又不是‘靠’你,你那么怕我干什么?我又没打过你。”陈夕紧紧捏着书包带子一声不吭。
赵石磊心里可不是滋味了,陈夕从来没拿正眼瞧过他,每次见到他都像见了鬼一样,他在心里咆哮:你躲老子干什么?!老子可是你的保护伞!要不是我你初中早被人揍了好几次了!
这倒确实是事实,初中有两次,赵石磊那些混混同学看不惯陈夕那清高模样,谋划着晚自习后要揍陈夕一顿,赵石磊表面附和,转头就悄悄写了纸条交给老师办公室,老师把这些同学拎去教训一顿,两次计划都这样子被破坏。那些同学觉得邪了门了,虽然也有人提出是出了内鬼,但猜来猜去谁都不像,这事便这样不了了之,之后那些同学便再也没动过揍陈夕的念头。
赵石磊别扭地说:“你在省中怎么样?有人欺负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