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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地撇嘴:“不管了!我们去找无泽长老磨一磨,肯定能拿到喜帖!不管师尊同不同意,我们先去见他再说!!”
    让清殿五名弟子不谋而合,点点头,一致决定造反。
    ……
    另一边,一无所知的顾怀曲还在被迫挑选着他的婚服,在厚厚一摞图样中挑得眼花缭乱,快要昏了头。
    他此时此刻正住在交界处的某座宅院里。
    其实住在这个地方其实并不是他的本意,而是郁承期提的要求。
    原因说来很多,总而言之,大概有两个。
    第一,是这座宅院离他们新宫殿的地址很近。
    新宫殿如今还在建造当中,很多东西都没有完善,郁承期想的又多,连刷个墙漆都要考虑顾怀曲喜不喜欢。一听说顾怀曲不想住在山海极巅,他立马动了念头,为了方便让顾怀曲随时监工,就让顾怀曲搬到了这来。
    第二,顾怀曲住在这里,他们离得近了,很方便说话交谈。
    ——郁承期始终秉持着他“婚前一月不见面”的原则,说不见面就不见面,绝对不与顾怀曲碰头。
    但习俗里只说了不能见面。
    说说话总是可以的吧?
    于是他就继续沿用了那个神奇的法器,这次不再是将声音传给成千上百人听了,而是只给顾怀曲一人,每日不间断地对顾怀曲进行骚.扰。
    顾怀曲这才知道,原来这件法器郁承期早就准备好了,为的就是在大战之日,将真相公之于众。这件法器不仅能同时向数千人传递声音与境象,也能当成普通的传音符使用,与对方沟通。
    眼下,顾怀曲手里的这本图册就是郁承期派人送来的。
    “师尊,你快看看,选好了没有?”
    “……”
    顾怀曲盯着图册,从来没遇到过这种难题。
    过了好一会,他对着册子中花里胡哨的图样叹了口气:“我挑不出。都是一样的红色,分明也没多大区别,样式差不多就好……”
    郁承期哄他:“可是师尊和我一辈子就成这一次婚呀,婚服那么重要,怎么能差不多就好?”
    顾怀曲被他说服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挑。
    郁承期相当体贴:“不如这样吧,师尊先休息一下,宫殿里正好来了一批新的牌匾,殿侧的水榭也建好了,还有西侧的暖阁与望月楼,不如一起去看看?”
    郁承期说的“一起”,并不能算是真的一起。
    他说这话的时候,人就在新宫殿里,宫人将足足三车的牌匾取出来,依次举在他面前,供他挑选。
    郁承期平时不是个挑剔的人,并不怎么在意这些细节,但这是他跟顾怀曲一同居住的宫殿,必须要吹毛求疵,选出最好的。
    因此,光是一座寝殿的牌匾,他就命人做了十几种样式,好看的留下,不好看的丢出去。而且最重要的,是得符合他师尊的口味,所以必须得叫顾怀曲亲自过目一遍。
    郁承期的想法向来和普通人不一样。
    他觉得这份聘礼必须要顾怀曲亲自过目才是最好的,尤其是他们的寝殿。
    否则万一顾怀曲不喜欢呢?
    “……”
    顾怀曲无奈放下手中的图册,坐上了下人已经备好的马车。
    自从大战结束以后闲下来,顾怀曲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在宅院和新宫之间来回跑,在郁承期乱七八糟的要求下挑这挑那。
    很快,他到了新宫。
    马车还没进大门,便有侍人跑在他前面,气喘吁吁地到郁承期跟前禀报:“尊上!仙主到了!”
    郁承期一听,立马躲进了房里,大门紧闭,秉持原则,绝不看顾怀曲一眼。
    等到顾怀曲过来,他问道:“师尊,怎么样?喜欢哪个?”
    这些日顾怀曲已经习惯了,周围的侍人也都习惯了。
    他认认真真看了一圈,思忖了好半晌也没给出答复。
    顾怀曲没有逛街经验,非常缺乏挑东西的能力,但他做事从不敷衍,既然要做就会认认真真的做,最后当真在一堆牌匾里纠结了半天,挑出来一个:“……就这个吧。”
    旁边的侍人如善从流,立马命人将顾怀曲挑好的牌匾挂上去,其他的全部运走丢掉。
    顾怀曲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又克服了一道难题。
    然而又听见郁承期紧接着道:“师尊,方才殿里的雕花隔断图样也送来了,顺便也看看罢?”
    顾怀曲:“…………”
    ……
    顾怀曲经历了平生最纠结的一个月。
    在此之前,他从不知道一件火红的婚服也能做出那么多花样,一块牌匾能以不同的木材、字迹、雕刻工艺,做出数十种样式,以及平日根本不会仔细注意的镂空隔断,居然能雕出八百种花来。
    除此以外,还有床榻桌椅木柜帷幔帘布等等……不过这种就只是小事了,反正一天换一套都不成问题。
    相比顾怀曲,郁承期背着他盘算的东西其实更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远远要忙上一百倍。
    毕竟,他还要费心思找药师,裁缝,和工匠呢。
    .
    转眼,终于到了大婚的那日。
    当晚,仙魔交界处的夜空烟火不断,仿佛流星窜上漆夜,砰然炸开,爆发出耀眼的流光溢彩,绚烂夺目的阵光交织,将黑夜映成白昼。
    钟鼓齐鸣,琴音澎湃。
    一场盛大浩然的婚宴,在数十年前的人们无论如何也无法预料的欢贺下举行。
    接近四十年的前尘旧怨,悲欢离合,世人的恩仇与怨怼,鲜血与离恨,一如朝暮眨眼,跨越了黑夜。
    而世人身在此间,尚未察觉昨日已过,前尘皆死,只知今时今宵,他们在与昔日的仇族把酒言欢,同声道庆,什么旧日过往,似乎都被眼前的喜色冲淡了。
    而这一日,郁承期也总算得偿所愿。
    ——他总算知道,为何前人会有这样的习俗。
    时隔整整一月,再见到顾怀曲,那双被喜红映衬的眼眸,有如黑夜沾满暖光下莹润的春露,一抬眼,柔和地撞向他心口,顺势也猛然冲进了他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不知是不是思念太久的缘故。
    他觉得,那天身穿喜服的顾怀曲格外格外好看。
    他以为只有自己有这样的感觉,殊不知顾怀曲与他一样。
    顾大仙师甚至第一次觉得自己独具慧眼。
    他亲手挑选的那身喜服,穿在郁承期身上挺拔而修长,极其合适。
    那个男人漆黑的眸里有光泽烁动,歪头朝他笑了笑,一袭火红衬得他唇红齿白,印刻在脑海里,好看得刺眼。
    也是在那天。
    郁承期和他的师尊交杯饮下了合卺酒。
    波光潋滟。
    的确是喜酒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