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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听到了,会好好考虑的。但今日这顿饭就算了,我手上还有事情没处理,我们还是改日……”
    “不能改日。”
    郁承期蛮横得很。
    “弟子为了师尊专程上街买了食材,每样东西都是亲手挑的,师尊怎么一点也不在意?我如今都是帝尊啦,以后这样的机会能有多少?师尊若是辜负了我这次,下次谁知道是什么时候。”
    “……”
    郁承期又瞥着他,薄唇有些愉悦地勾着:“还有,师尊说会考虑的事是什么事?难道是说……以后若再为弟子做了什么,会亲口告诉我?”
    ……他这个说法好像怪怪的,但又没什么毛病。
    顾怀曲想了想,勉强点点头:“嗯。”
    郁承期低低作笑:“师尊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顾怀曲抿了抿唇,绷着脸,一本正经地沉声道:“我只是觉得,我以前的确隐瞒得太多了。若论事理,我没有对不起谁,但若在感情上,我好像愧对许多人……尤其是你。”
    “那时我以为自己死了就算一了百了,但如今既然还活着,自然该有所弥补。”
    “……”
    郁承期其实从没这么想过。
    要怪就怪命运弄人,顾怀曲当初也没得选。
    他的师尊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怎么能算他的错?
    不过……
    既然顾怀曲非要这么愧疚的话,他也不拒绝。
    “那师尊就留下来陪我用饭。”
    郁承期二话不说,将他拉到灶台跟前。
    “既然说好了要补偿,怎么能一点表现都没有?说说看,想吃什么?”
    “……”
    .
    顾怀曲最终到底是没能拒绝。
    郁承期买的食材不少,因此成果相当丰盛。
    他给顾怀曲做了桂花蟹肉,山药百合虾仁,红烧狮子头,蒸酥肉,再配上一份鲫鱼豆腐汤。因为顾怀曲喜欢吃辣,郁承期甚至打算再做一盘辣子鸡,转头去找食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买鸡肉。
    百密一疏。
    郁承期略感懊恼,有点点不甘,想了想问道:“师尊,你会杀鸡吗?”
    “……”
    这混账在想什么?
    在顾怀曲的要求下,郁承期勉为其难地放过了无泽长老后院的鸡,但忙络完了热菜,他仍旧意犹未尽,还打算再做些点心,又被顾怀曲给制止了。
    一共就他们两个人,做这么多哪吃得下。
    郁承期将这些菜端出小厨房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他一时兴起,拉着顾怀曲去湖中央的那座水榭上吃。
    这个时节,天气转暖,春夜里的风很舒服。
    湖波上微澜迭起,水面倒映着细碎的繁星,水榭上的纱幔被吹得随风鼓荡,四角的莲花灯烛微微晃动,热气腾腾的饭菜摆满了石桌,气氛颇有些安逸。
    郁承期许久没这么惬意过了。
    他不肯坐到对面,偏要挨着顾怀曲坐在一起,漆黑的眸里似乎比湖波还要深软宁静,只要偏头看一眼顾怀曲的脸侧,便觉得整个心脏都泛起滚烫。
    郁承期将一颗莹润饱满的虾仁夹到顾怀曲碗里,忽然开口问他。
    “师尊,你有想过以后该去哪里吗?”
    “如今你是仙主啦,那些长老……他们待你不好,你也不一定要留在山海极巅。我记得当年,吟风就有一座独属于自己的宫殿。师尊呢?可有什么打算?”
    顾怀曲顿了一下。
    沉吟道:“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想过。”
    夜风拂过,撩拨起顾怀曲的几缕发丝,将他的脸侧衬得格外清冷柔和。
    “难道师尊还打算留在山海极巅?”
    顾怀曲眼眸淡淡的垂了垂:“……我不知道。”
    郁承期正要再问,又听到他继续说:“其实那些人,并非全都像你说的那样待我不好,譬如无泽长老,就一直很关照我。”
    “长老们其实大多心善,若非我一直刻意与他们生疏,他们也未必会这么忍心。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山海极巅毕竟是江宗主的地方,我的确不想多留了。”
    顾怀曲并不是块不懂人情冷暖的木头。
    即便当年江应峰的所作所为并无不妥,可单从人情来讲,他对顾怀曲的确过于冷血,好像他将顾怀曲从小养大,只是为了一个任务与承诺,从无感情可言。
    顾怀曲深知这一点。
    因此他的确不想再留下来。
    加上他如今的身份,也确实不适合留在任何一个宗门,独立一座宫殿才是最合适的。
    郁承期眸中微微一亮,略过一抹狭促。
    低笑道:“那师尊要不要和我一起住?”
    顾怀曲略顿了顿,不理解他的意思:“和你一起?住在魔宫?”
    “当然不是。”
    郁承期伸手在桌下拽住顾怀曲的衣袖,导致顾怀曲连筷子都动不得了,有点黏人的意味,偏过头瞧着顾怀曲,带着几分试探,语气晦暗不明:“我的意思是想和师尊一起,重新建一座宫殿,在哪里都可以。师尊觉得呢?”
    他的意图实在太明显了。
    顾怀曲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眸中难以置信,脸颊甚至有些发烫。
    他立刻抽出衣袖,蹙眉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顾怀曲的声音听起来凶,实际上嗓音慌到有些不稳。
    郁承期心念微动,胸口的跳动不自觉加快。
    他看着顾怀曲回避着视线的小半张脸侧,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拇指在他脸颊轻蹭了蹭,有些无礼。
    低声道:“师尊,别动,你这里沾了饭粒。”
    “……”
    实际上那里干干净净,哪有什么饭粒。
    他们肩膀贴着肩膀,气息近在咫尺。
    郁承期挨得太近了。
    这下饶是顾怀曲再怎么冷静镇定,耳根还是显而易见的烧红了,立马按下他的手,抿唇忍了忍,欲言又止:“郁承期……!”
    郁承期好像听见了他的心跳声,砰砰愈烈。
    因此有那么一瞬间的笃定……
    顾怀曲大概也是喜欢他的。
    他呼吸一下有些沉,终于再也沉不住气了。
    “师尊,我想努力按你说的去做,可我总归不是你,做不到那么好,如果师尊不在我身边,我总会出错的呀。所以师尊不妨就和我住在一处,随时都可以教我些什么。”
    顾怀曲迟疑:“可我并未觉得你哪里做得不好,你分明……很会。”
    郁承期笑出声:“师尊是在夸我?”
    顾怀曲赧然噤声,又不答话了。
    郁承期觉得好笑,手指又勾住他的衣袖——其实他是想牵顾怀曲的手,可又不敢冒昧,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拽他的袖子。
    他认真诚恳道:“师尊大概不知道,其实弟子要攻打鬼界的想法很早就有了,一直不说,是因为担心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