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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及防,将弱小猫形的顾怀曲裹住,严严实实的裹了三层,抱起来,径自打包带走。
    理由是:师尊身体太弱了,不能受风。
    顾怀曲气得浑身毛都炸了起来,想动手挠他。
    但猫爪被毯子紧紧裹在了里面,还不小心勾住了丝,怎么拽都拽不出来!
    ……顾怀曲恨自己不能说话,太阳穴跳得愈加起劲。
    .
    因为顾怀曲身份特殊,郁承期对外又从未宣称过养猫,因此这条毯子既是为了防风,也是为了遮掩。
    郁承期没打算让任何人看见顾怀曲,他下令将宫道上的守卫撤了,侍人不许跟随,径自抱着雪茸茸一团的白猫,前往殿后的荷花池。
    魔界的冬夜冷得刺骨,景色却很美。
    殿后的荷花池常年受灵力滋养,长盛不衰,即便是在深冬也一样怒放盛开,凛风拂过,卷来淡淡的荷香。
    感受到天地的自然之气,顾怀曲的心绪一下如池边的柳叶般舒卷开来。
    三年了。
    那种重生初醒般的情绪再度涌上心头。
    他眸子动了动,湖蓝的眸底映着池边暖橙的灯火,夜阑风寒,好像万物都寂静下来。
    郁承期识趣地没有说话。
    只是带着他的师尊,静静地在池边走走停停,在寂寥的小亭里坐下,感受风霜与寒冷,和这天地间源源不绝的灵气。
    天地辽阔,一切都是那么的鲜活。
    顾怀曲心里倏忽有些感触。
    为了他的身体考虑,郁承期没有停留太久。
    他知道顾怀曲难得在他怀里待的那么安静,一定是很喜欢出来,所以他决定日后挑个晴朗的天气再带他出门,但今天不行,已经太晚了。
    他原路折返。
    走到中途,卷在毯子里的那双猫耳动了动。
    前方铁甲铮铮的摩擦声,整齐回荡在这条略黑的宫道上,就从前面不远处传来。
    顾怀曲下意识的探出了半个头,不等看清楚,眼前蓦地一黑。
    “……”
    是郁承期用手掌遮住了他的眼。
    那人压低嗓音轻轻道:“师尊,闭眼,你的眼睛反光啦。”
    顾怀曲:“……”
    白茸茸的顾怀曲很小一只,不仔细看,郁承期手里好像只是随随便便拿了条毯子。
    郁承期怕他被那些巡逻的人看见,因此把他藏得很好,连眼睛都不给露了。
    毕竟这是他的师尊,猫形只能给他看,外人想都别想。
    一路上无事发生。
    回到大殿,郁承期将殿门反锁,把雪白的猫崽从毯子里抱出来,放进已经加热过的热水里,白软的猫毛在水里清晰浮动,驱除了一身的寒气。
    莫约半个时辰,他又将他抱出来。
    用灵力烘干身上的水。
    再轻轻地抱回床榻上。
    郁承期熄了殿里大半的烛灯,令整座殿内顿时变得昏黄沉暗,窗畔可见清辉,积沉着浓浓的夜色。
    床上的顾怀曲已经累了,猫身微蜷着,快要昏睡过去。
    郁承期伸出指尖,漆黑的眸子里缱绻柔和,轻轻点了点那只淡粉的鼻尖。
    低声道:“晚安,师尊。”
    而后转身,走向那张放置在不远处的软榻。
    第74章 师尊和贺轻侯(三更)
    郁承期果然跟顾怀曲拉开了一些距离,不再没规没矩的跟他挤在一张床上。
    但他选择睡在了附近的软榻上。
    结果根本没有多大区别。
    顾怀曲还是每天一睡醒就会看见他。
    吃饭时就算没有被喂,但也会被那种柔和宠溺、像在关心猫猫狗狗一样黏糊的视线盯着瞧,甚至偶尔会被好意又甜腻地“嘲笑”一下。
    顾怀曲忍来忍去,既恍惚又感到别扭。
    就好像多年前的那个少年从未露出过他的獠牙,一直是这么温和的,隐忍的,忍到如今,竟像个挑不出毛病的变.态。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郁承期字字句句都真心实意,却每个字都那么的令人羞耻,让顾怀曲恨不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郁承期总是喜欢骂他,又夸赞他。
    他会骂他“笨”,然后再夸上一句“可爱”。
    骂他“好傻”,再夸上一句“好漂亮”。
    嫌他“好凶”,但又说“师尊最好啦”。
    每当如此,顾怀曲耳根都烫得厉害,又羞又怒,蜷着身体背对他,恨自己不是个聋子。
    多年前的那个少年根本就没有变。
    他只是剥了憎恨的皮,坦露了真心的骨,束缚起张牙舞爪的龌.鹾欲.望,因为愧疚,只敢把那些看起来干干净净,纯洁又无暇的心思拿出来见人,化成一字一句,毫无保留地说给顾怀曲听。
    如此温顺,如此不像他。
    并且他自己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说白了。
    他的心思其实狎昵龌.龊,脏得很。
    但他已经将他觉得最干净的、最无暇的话,拿到了顾怀曲面前。
    这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
    ……顾怀曲牙根泛痒。
    ……
    春为四季之伊始。
    初春将至,魔宫上下愈渐忙碌,前殿堆积的政务越来越多,要处理的事也越来越繁重。郁承期答应了顾怀曲,要好好管理魔界,因此更不能在他师尊的眼皮底下偷懒。
    他开始没日没夜的往前殿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总留在暖殿里。
    好在顾怀曲灵气有所恢复,已经可以适当的照顾好自己。
    这日,后宫中的某间院落中忽而传来了声怒喝。
    “真是群没用的废物!”
    啪嚓一声巨响。
    贵重瓷器落地破碎的声音极其刺耳。
    雪白的凭霜扇又接连扫落了几只茶盏,怒气腾腾,执扇的那只手涂着豆蔻色的指甲,手指虽然白皙,但却有点粗。
    贺轻侯挑着熏紫的狐眼,抱着手臂,冷眼瞪向面前的一排女人。
    “贺大人……”
    其中一个女子被吓得哆嗦了下。
    脸上娇媚的妆容将人衬得愈发楚楚可怜,还是大胆地站出来,模样委屈极了。
    “奴们有罪。可说到底……”她看了看周围姐妹的眼色,小心翼翼道,“尊上平日根本不踏入后宫半步,我们想见他,也寻不到机会呀……”
    “什么寻不到机会?还不是你们没用!!”
    贺轻侯厉声喝她,提起来更是气疯了。
    这些日尊上待在那座暖殿里寸步不离,每日除了去前殿问政,最多的时候就是守在顾怀曲跟前,照顾他那个所谓的师尊!!
    那是什么仙主??那就是个祸乱媚主的贱人!!
    贺轻侯气不打一处来,负手来回踱步。
    他当然左右不了郁承期的想法,他没那个本事,也不敢。但总可以找一些不相干的人发火。
    “三年前我把你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