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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露草的香料,积年累月,疯癫也是迟早之事……”
“毒妇!”明德帝怒骂着将手中的脉案摔在她脸上。
形势是如何变成这样!
太子跪在下首,浑身忍不住发颤。
陛下认定了母妃谋害孝懿仁皇后和章怀太子,若母妃治罪,他就是罪妇之子,还如何稳坐太子之位,将来还如何继位大统!
不能、不能!
他这么多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走到如今!不能就这样功亏一篑!
太子下了狠心,站起身来。
他还有最后一张底牌,一早就提前准备下,若是无法在晚宴上击杀疯癫后的沈肃,就令兰九带领御前侍卫强杀沈肃。只要杀了沈肃,陛下除了他就没有更加合适的子孙继承江山。
这样他的位子才能稳固。
太子大喊一声“兰九”。兰九先前就跪在沈肃身旁,此刻应声而起,抽出长刀。
刀光剑影在殿中一闪,是沈肃的剑更快,先一步刺中兰九。但这一次不再是刺破衣衫,他整个人被捅了个对穿,仰面倒在太子脚边,心口被鲜血晕出碗大的血洞。
鲜血浸润了太子的锦靴,他半晌才从血泊中回神,仍有些怔怔地看了看沈肃,又四下环顾一番,原先布置的侍卫一个也未见其踪影!
太子讷讷问:“你怎么……”
沈肃提着滴血的长剑站在太子对面,恍然如同前世。
他与太子也是这般立在紫宸殿中,只是这次占得先机的是自己,太子安排的侍卫不过半数,早就被范延和钟东查看押起来。
“太子找的人来不了了。”沈肃对他说。
“什么来不了!”太子仍做困兽之斗,他立刻就想清楚了其中关节,恶人先告状地争辩道:“你殿前杀人,我不过是想要找人护卫父皇!倒是秦王,你执掌羽林军,又勾结御前侍卫统领,是要逼宫不成——”
“够了!”
台上的明德帝大喝道:“太子,你还要做什么闹剧?”
明德帝将太子喝住,看了看提剑立在一旁的沈肃。章怀的儿子已经长大了,行事手段竟有了几分他的样子,若是皇后和章怀都还在,见了不知该多欣慰……
他闭上双眼,长长叹了一气,再睁开眼,望向太子,是剩下失望:“太子……”
“陛下!”贵妃忽然出声打断他,跪了下去,将一切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今日之事,乃臣妾主谋。孝懿仁皇后、章怀太子也皆为臣妾所害。臣妾之罪,万死莫赎,但凭陛下处置!只求陛下饶恕太子。”
“你这毒妇恶贯满盈,生子亦是恶毒,还有何颜面向朕求情!”明德帝如今看向太子的眼中已无半点父子亲情了。
贵妃继续求饶,嘴角带着一丝笃定、凄凉的笑:“陛下不看在我与你的夫妻情分,不看在父子亲情,也该为了大颂江山考虑,饶恕太子!我今日毒害沈肃不成,可当初下毒谋害孝懿仁皇后、章怀太子,毒素积累母子两代,今日不疯,难保来日!陛下杀了太子,敢保唯一的独苗能活过二十么!还是要大颂江山断在短命君主手里!”
“难道陛下忘了青城子的话了吗!”
贵妃声如裂帛,惊得明德帝浑身一震。
确实,当年沈肃出生,太医院为其诊脉,断言活不过二十。他不肯相信,亲自去终南山玉清观请青城子道长为孙儿批命。
道长算得的天机却是验证了太医院的诊断——“皇孙命中有一大劫,在二十上下。”
贵妃可恨,但所言有理。他膝下只有两子一孙,吴王已是残疾庶人,沈肃寿数不过二十……太子不可杀。
“陛下,太子不可杀啊。”“贵妃之过,太子何辜!”“陛下要为江山社稷大颂千秋万代考虑啊!”
此前一直噤若寒蝉的皇亲国戚们也纷纷出言劝阻。
明德帝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贵妃今夜忽发急症,病重不治。太子至孝,自请闭宫守孝一年。”
太子不能杀,也不能是罪妃之后,所以贵妃不能定罪,只得病死。
他避开沈肃的视线,声音也很轻,似乎这样就能减少一些愧疚。
“谢父皇!”太子激动地叩拜谢恩:“谢父皇!!!!”
他只来得及说两遍,口中就涌出大股大股血沫,无法再继续说话。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下去,锋利无比的剑锋穿过自己的心口,朱红的、他自己的血,顺着剑尖滴下来。
在贵妃的尖叫声中,太子倒了下去。
“太医!太医!”贵妃冲过来抱住太子,毫无仪态地大吼。
但整个花萼楼被沈肃的羽林军围得水泄不通,除了跪地谢罪的年不移,不会再有第二个太医能进来。
明德帝看着从太子身上抽出长剑的沈肃,踉跄了一步:“难道……”难道沈肃真的如贵妃所言,毒素积累体中,眼下终究疯了?
可他看去,沈肃的眼里有翻涌的血恨、愤怒,但再清醒不过。
“秦王,你这是要逼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