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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咸意,季葶才倏然发觉,自己竟是哭了。
“没有那个万一。”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已是喑哑,“谢垣朗,你不能有那个万一,我们还没结婚呢。”
谢垣朗忍不住笑了,“愿意嫁给我了?”
“一直都愿意。”季葶的眼泪又冒了出来,装腔作势的威胁道,“不过九天后,你若是还不好好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可就要反悔了。”
“你怕是没有这个机会。”谢垣朗笑笑,声音温暖,“回家把身份证和户口本准备好,就等我几天,嗯?”
季葶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的点着头。
她倏然想到,谢垣朗曾经问她的一句话。
生离和死别,到底哪一个更为凄凉些?
当初,她给不了答案。
生离,太过意难平。
死别,亦是太过悲绝。
可如今,当真正面临着这一可能时。
她竟发现,只要他安好,自己竟是别无所求。
季葶回了家,将这个消息压下,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却是每日抽出大半的时间,专门来医院陪他。
哪怕是一镜之隔,她也想多看看他。
瑟瑟又被她接回了家中,每日看着瑟瑟和卿卿打闹,她对未来竟也多了那么一丝憧憬。
她坚信着,他定会平安无虞。
……
元旦那晚,南京又下了一场大雪,积雪的厚重使得夜晚都泛着些白亮。
季葶和他通完电话后,就抱着毛毯靠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漫天飞舞的飘雪。
身后还播放着跨年的节目,声音喧嚣而又热闹,让空荡的房间里有了那么一丝的人气。
他至今没有发烧和低咳的症状,只要再过两天,便能够安全出来。
季葶开始有了祈求的欲望。
只愿在新的一年里,她爱的人能够平安喜乐,爱她的人能够幸福无忧。
卿卿似是感知到她的情绪,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温顺的靠在她的脚边,卿卿亦是小心的舔了舔她的手背,模样极其乖巧。
季葶笑了笑,将其圈在怀里。
卿卿的毛柔软而又暖绵,不过揉弄了一会,困意便席卷而来,将她坠入沉梦的深渊。
乞巧佳节,秦淮河上,青楼楚馆均是轻歌曼舞,欢笑声一片。
唯独湘苑,清雅未变。
倏然一道男声传来,悦朗异常,“你叫什么名字?”
“妾身锦瑟。”
“琵琶弹得甚好,歌声亦是曼妙……”他轻笑一声,极尽风华,“本公子姓谢名垣朗,姑娘你可要记住了。”
不久……
“昨日淘来的新玩意儿,你看可喜欢?”他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枚上等的珊瑚玉髓。
“公子,这……过于贵重。”
男人眉眼微动,将锦盒推到女子的面前,“东西我已送了出去,你若是不要……便丢了吧……”
他日日来听曲,风雨无阻。
女子将其视为座上宾,再不为他人奏乐。
枫叶全然红俏了脸的那天,他没再赠金银首饰,亦是未曾一掷千金,仅是送了枚木簪。
“我亲手刻的。”他说。
女子不解,“公子,这是何意?”
他走上前来,声音掷地有声,“锦瑟,三书六礼,凤冠霞帔,你可愿做我的妻?”
……
她没能等来他的三书六聘,却听闻了尚公主的消息。
女子摸着手里的发簪,神色怔忪。
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我又是真的、还能等到你吗……
皇帝宣集天下最为出色的伶人乐师,她身为金陵城才名远扬的乐人,自然处于应召之列。
宫廷相见的那一日,他惊怒万分,却又心疼不已。
男子描摹着她无神的眉眼,声音里是隐忍的温柔,“锦瑟,你再等等,我定会让你走出这深宫。”
……
男子被派去南方赈灾,回京之时,前朝的宗室子亦是被宣召入宫。
元皇年迈,子嗣又过于平庸,她知道,这位铁血皇帝是起了杀心。
这是中原的国土,是她父皇母后、是她的历代祖先都勤勤恳恳护佑过的地方。
她身为女子,虽做不了什么惊天伟业,却不想,也不愿看着她爱的人和她的族弟身陷囹圄,自己却无能为力。
元皇骁勇,年轻时也算是一代枭雄,年迈后却颇为贪恋中原美色。
许他也想不到,一介伶人,还是一盲眼女子,柔弱温顺的表象之下,竟也会有颗想要弑君的心。
毒药是她自进宫之前,便已经备好的,感受到血的温润那一瞬间,她拔下头上的发簪,毫不犹豫的戳进了元皇的胸口。
她踉跄的起身,匆忙之下碰翻了架子上的烛火,帷帐烧起,很快,她便闻到了空气中的焦灼味。
那一瞬,竟是觉得心中从未有过的畅快。
她拾起了琵琶,奏着同男子初相识的金陵曲,声音凄哀婉转,说不出的情深意长。
嘴角的毒血流下,滴落在指尖,是触目惊心的红。
意识恍惚之间,她似乎听到了男子的唤,踉跄地起身,白色的衣衫在燎原大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