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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子端坐在桌案后,一只手抚在琴弦上,“你喜欢我弹琴还是琵琶?”
“琵琶。”清泠泠的男声响起,回答的毫不犹豫。
女子稍稍侧了侧头,透过那白纱轻晃的间隙,目光从她的手上落到了她的脸上。
温婉秀美,清艳绝绝。
只是……
白纱覆眼,竟是盲女!
女子的手从琴弦上收了回来,矜持般的放在了胸前,“听闻谢家公子琴画双绝,妾身……”看不见实物,她只能凭着声音和感觉稍稍侧了下头,“确实献丑了。”
“你的琴艺甚好,这世间能比得过你的不超过三人,不过,我更爱你的琵琶罢了。”男子从座位上起身,手持一把折扇,缓步走到了女子的跟前,“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这是我们的相识,总是让人难忘了些。”
女子听到他的脚步声响,知道男人已是与她隔桌而立,“谢公子,你今日……”
今日什么?
她却是不说了,面上滑过一丝犹疑,些许感伤。
男人并没有追问的打算,微微倾着身子,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目光认真而含笑,“初识时就曾告诉你,我姓谢,名垣朗,现在再补充一句……我,字子晏。”
“……”女子惊慌之下想要起身,却不慎碰到了琴弦,发出“筝”的一道轻响。
她的手慌乱不知放到何处,男子伸手扶住了她,“锦瑟,你可愿唤我的字?”
他的手心炙热,握在她的腕处,女子只觉得所有的感官都被聚集到了此处,她下意识的抽手,却不得果。
“妾身蒲柳之身,公子过于抬爱了。”低眉顺眼,是她一贯地温顺姿态。
“你非蒲柳,而是凤凰。”男子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她倏然揪紧了帕子,明明看不见,还是猛然抬了头,面上滑过一丝慌乱。
男子伸手,解下她眼上的白纱,手指在她无神却万分漂亮的挑花眼处缓缓勾勒,声音低低的,犹如耳语。
“……我心尖上的凤凰。”
……
季葶醒过来时还有些晃神,一时弄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梦中女子的心动与忐忑如同她亲身经历一般,季葶睁不开眼,却清楚的能听出那华丽绝伦的音色来自何人。
姓谢,名垣朗。
字子晏……
别人是相思成疾,夜不能寐。
她倒好……
这是相思彻骨,缠绵入梦了?
不过,刚确定关系,就分别两地的……好像也确实不多。
都说经别一日,如三秋兮。
如今早就过了近半个月,她想他……好像也不是很过分。
季葶突然想给他打电话,可是一想到他昨晚说过,今天有好几个实验跟进,她不由又歇了心思,只是简短的发了个早安消息。
异地恋……真的让人很是难耐啊……
季葶轻叹一声,认命的起床收拾东西,准备去上班。
为了让自己忙起来,少想别的,季葶最近接了不少的单子,时间过的倒也是充实,只是工作室少了两个人,杂事突然多了些,让她一度想再招收个劳工。
不过好在七月底的时候,季葶重新在工作室里见到了沫沫。
简单的黄色T恤加牛仔裙,身后是她常背的原宿风青色书包,进来的时候还在大口的喘着气。
季葶放下手中的钥匙串,有些惊诧的看着这个身上带了些许狼狈的女孩,“不是暑假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沫沫刚从车站过来,白皙的皮肤早就被外面的毒辣太阳烤的如同红薯一般,额上的汗珠成汩流下,打落在眼上,沫沫忍不住用手背蹭了一下,低垂着眼,没有看她。
“在家也是无聊嘛,就想来这多挣些生活费!”她说的轻松,声音一如往常的爽朗欢快。
睫毛却好似是被汗水晕湿的有些难受,有些微微的颤。
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出去吃饭了,空荡的工作室里倒是只有季葶和一个已经躺靠在沙发上午休的化妆师。
季葶不由往前走了两步,方便她压低些声音说话,绕过工作台时方又发现了沫沫身后的东西。
“那你这行李……”季葶的视线上移,落在了她的脸上,“是准备住我工作室了?”
“可以吗?”沫沫眨了下眼,睫毛上的湿润早已被她抚去,再抬眼的她倒是有种可怜巴巴的乖巧。
“不可以……”季葶严词拒绝。
沫沫的眼中划过一丝失望,季葶也不看她,低头从包里拿出一包湿巾,抽了几张递到她的面前,“说说,怎么回事?”
挤了一夜的火车,为了省钱,过来时都是坐的公交,偏偏如今的南京热的似烤炉,沫沫一路过来,不光出了一身的热汗,就连手心都是湿的。
她低头认真的擦着手,好似这是一件多么值得费尽心神的事,声音反倒是又低又轻,“我亲生父母回来找我了……但我不想认。”
沫沫将湿巾翻了个面,又去擦另一只手,“生下来嫌我貌丑多余,见我长大出息了反倒想要要回,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若是认了他们……那抚育我十九年的养母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