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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闹,威胁,绝食,相逼,富家老爷终是软了心肠,允她下嫁,那男子却是行囊已背,了无踪迹。
原是以为有情人未成眷侣,原以为是对痴男怨女。
不想半年之后,草长莺飞,皇帝钦点的探花郎骑马游乡。
神清骨秀,仪表堂堂,竟是故人模样。
他骑马而来,她枫桥想望。
锦鱼跃了龙门,终归是为你。
怅望河畔听水声,终是等来你。
……
清晨的雾色散去,几只喜鹊落枝头,这曲到此也是歇了。
夏梓柯已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画笔,静静听着,如今见季葶的手已从弦上离开,不由起了身,将围兜脱了下来。
一边理着衣袖,一边还不忘打趣,“弹得这么缠绵悱恻,可是思春了?”
季葶早就习惯了她的这副摸样,倒也不生气,细心的将乐器收起,解释道,“我姑姑的隐退之作,奏的是她同姑父的相知相恋史,我自是要认真点对待。”
季葶的姑姑,艺名悯月,出身音乐世家,也称得上是个富贵小姐,年轻时却喜欢上一个穷苦出身的大学生,因为这事和家里多次闹了不快,甚至断了关系。
后来,那男人白手起家,富甲一方,姑姑也成为中央民族乐团琴瑟坊的琵琶圣手,国家一级演奏员,两人功成名就,并生下一男一女。
时间过的久了,恩怨也就淡了,两个小孩子得了老人的欢心,关系才得以修复了些。
如今虽说要隐退,却也做了一首新曲,既是送与乐迷的礼物,也是对自己十多年经历的笼概。
季葶一手琴艺师承姑姑,为其伴奏出席。
现下姑苏河畔,亭楼阁上,氛围恰好,她为好友助兴,也是为了再熟悉遍乐谱。
夏梓柯已是净了手,正拿着湿巾对着镜子擦拭脖颈处的颜料,季葶走到她的身边,看了眼画板,“怎画了个男子?”
“落笔之时,我才发觉不知何时湖中已有了扁舟,而且久久未离,我想——”夏梓柯转过身来狡黠一笑,“当是被你的乐声引的入了迷。”
季葶扶窗而望,悠悠河水中,果真有一叶扁舟渐行远去,距离的有些远,只能隐约看到那人似乎是白衣长袖,身材颀长,气质翩然,至于模样却是看不清了。
再加上春雨绵绵,让整个湖面有种氤氲朦胧色,不过片刻就连那身形都要悄然隐去。
季葶不由收了目光。
墙上的老式挂钟发出打点声,竟是已经九点了……
“我需要去拿之前定好的糕点,可需要我带点什么给你?”
季葶走离了窗边,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显然是准备随时出去的模样,夏梓柯却在翻看着之前的几幅画作。
“不用,我不大饿。”
不比季葶今晚就要去市里,夏梓柯还能在这景区逗留两天,自是不着急出去逛的,而且手上的画作刚完成,她还想再修补一二。
季葶倒也不强求,拿了挎包准备离开,临到门前似又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好友一眼。
“给你个建议。”她的目光落在那个泛舟河中的白衣男子身上,声音飘渺而又温婉,“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题个词在上面……嗯……这样比较应景。”
夏梓柯的惊喜声遗落在门内,季葶早已习惯了她咋呼的性子,心里失笑,迈着步子便下了楼梯。
景区这边有一江南老店,做的糕点远近驰名,姑姑知道她要在这边住上一日,一早便打了招呼,预定了两盒,让她帮忙捎走。
如今时间尚早,她也不着急,雨雾晕染下的古镇自有几份清幽,且水河两畔的走廊大都遮檐,也不需要打伞,正适合散步闲赏。
她打算走着过去。
不过查了导航才发现,此处竟是有两家分店,季葶犹豫了下,还是发了个消息去确认了下。
前面有几个孩子在玩闹,你追我赶的,无虑的很,之前在二楼看到的那叶扁舟也已停了岸,船家正忙活着将粗绳拴在岸边的木桩上,只是那位乘客人却是不见了踪影。
还未等她再看一眼周围,姑姑的电话却是直接打了过来。
季葶往前走了两步,接了电话。
电话的那边的声音嘈杂而又琐碎,时不时还传来机械器具移动时的刺啦声,季葶须得静心听着,方能分辨出只言片语。
姑姑似乎也知道身边的境况太过杂乱,话语稍顿了会,待噪声远去了,她方又细说了几句。
季葶记在心里,似乎不大放心,又反问着想要确定一遍。
耳边又传来说话声,声音清凉如水,却又无端含着温雅润华之意,似是姑苏城外的烟雨,明明细润无声,却总会悄然窜入心间,化成无形的温柔网,缠的人心中一软。
本还以为是什么人在跟姑姑说话,可等一道苍老声又起,低沉沙哑的嗓音却如此清晰的传来之时,她倏然感觉到了不对。
季葶手还捏着电话放在耳边,胳膊却是下意识的回收,整个人稍侧了下身子,眸光看向了船坞倚靠的岸边。
本还躬着身子系绳的船家如今已是站直了身子,头上的斗笠已被他摘到了身后,斜斜的挂着,年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