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嘟嘟囔囔：你们、你们不要灌我媳妇儿。
    我用热毛巾帮他擦脸，轻拍他：没人灌我。
    我不灌别人就谢天谢地了。
    然后他开始呵呵乐。大晚上家里黑灯瞎火的，就我俩，还挺瘆人。
    他扯着嗓子开始唱：
    人生短短几个秋啊~
    不醉不罢休~
    东边儿我的美人哪~
    西边儿黄河流……
    我打他，我说你疯了吧你，人家邻居该有意见了。被他一下子翻身压住，他看我，就像在看陌生人。
    韩玉的头一下下点着，醉眼朦胧，眼神涣散，随后又慢慢聚焦，终于认出我，喷着酒气吻下来：是我的美人儿~
    第35章 第三件事（五）·★
    第一年异地是最苦的，韩玉还没搬去多伦多，我俩一个在 a 城，一个在 b 城，见一面单程要坐将近九个小时的大巴。
    我们从老家回来没多久就返回了加拿大。老韩租了辆车，一路开到 a 城帮我找房搬家。
    找房时我老毛病又犯了，净看那些便宜的合租房，一栋大 house 里分了好几间出来租给留学生住。三四个人用同一个卫生间，男女混住，一屋子人分享一个小厨房。这种单间一个月只要 5600。
    a 市算是大城市了，消费水平高，一居室要 1000 往上。我真的舍不得。梁教授给我的工资其实不低，但我想的是能攒一些是一些，不想一大半的钱都用来租房。
    韩玉认真听完我的小算盘直乐，因为我给他算细账，比如租房多少，吃喝多少，能攒多少，还有一项是吃喝玩乐，分了 20 刀给这项。韩玉问：“20 刀能怎么‘吃喝玩乐’？说来我听听。” 我说就是买奶茶呀，买奶茶是我唯一的吃喝玩乐预算。我计划一个月攒一百块呢！
    他一本正经地噢了一声，说：“你一个月不到两千刀的工资，计划出了一万的气势。那你好好攒，加油，争取攒出一辆兰博基尼。”
    我气哼哼：“不要瞧不起咱这工资好不好！我还在读书，确实赚的少，但好歹是结婚的人了，不给咱家赚大钱，至少不要拖后腿。”
    韩玉说：“小财迷。赚钱的事交给老公来做，你可是要在学术界大放异彩的人，不要因小失大。你想啊，你住了闹哄哄的合租房，万一人家不洗碗，不搞卫生，再有个矛盾什么的，多得不偿失。你现在的工作就是要专心学术，以后有你赚钱的时候。目光放长远，你是咱家潜力股，到时候我可就指望你了。但这几年你就不要想着攒钱什么的了。”
    最后韩玉领着我去签了一套离学校很近的一居室，一个月租金 1150。心疼的我直咂舌。
    但等我进了房子看，宽敞的客厅，巨大的明亮窗户，几乎能摆进一张床的衣橱……我兴冲冲指着阳光最好的角落说：咱们家的牛油果小树要摆在这里！韩玉插着兜站在门框那里冲我笑着点点头。
    他在 a 市陪了我三天，白天去宜家买沙发，买床垫床架，买书桌，买各种日用品，晚上就是组装。这三天筋疲力竭，我都来不及想马上要分开的事情。直到最后一天晚上，一切都忙完，我俩去超市囤我日常吃的食物，才有了‘啊，韩玉要走了’的真实感。
    他开冰柜帮我挑速冻 pizza，半侧头给我讲哪个牌子好吃。冰柜门开着，冷气出来都结在玻璃上，一扇结霜的模糊的玻璃隔开了我俩。
    他一边挑一边絮絮叨叨，不仅讲 pizza 的事，还叮嘱我日常一定要记得好好吃一日三餐，买速冻食品只是以防万一，不是让我天天吃的之类的话。我突然就不吭声了。他说了会儿，关门往购物车里放东西时，看我低头在货架旁吧嗒吧嗒掉眼泪。
    韩玉先是惊讶了一刹，随后意识到我因何在哭。他看了看周围，这一溜过道并没有人经过，于是直接扯过我的胳膊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膛上。他亲了亲我的头发，说：别哭了猪猪，我也舍不得呐。
    我揪着他的衣襟闷声哭，泪水打湿他胸前一片衣衫。我说：我不想你走。你可不可以再多待一天？
    韩玉在我头顶缓缓点头：好，那我回去给老板发一封邮件。
    我抓紧他的衣角，热泪一颗一颗滚出来，说不出的委屈和不舍。
    我哭了一会儿平静下来，又抬头认真看他：你还是准时入职吧，我怕老板对你有意见。万一扣你工资怎么办？
    他扯开嘴角微笑：好。
    那天晚上我俩在床上交流夫妻感情。可能因为离别的愁绪作祟，生理上的疼被心理上的忧愁掩盖住，我的心和我的身体都颤悠悠的。
    公寓在 14 层，卧室看出去是一片茂密的红杉林。月光是鹅卵石的颜色。于是我们没有拉窗帘。
    韩玉抱着我横躺在床中央，他拨我的胸前，先是攫住揉了会儿，又亲亲，再然后支臂撑着静默地看我，手指一下一下地拂着我的睫毛。我问他在看什么。
    他说看月光，看乳房，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