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的，“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以后你就跟你哥一个样，或许比他还厉害，本来你脑子就比他好使，不用在正途上，只会更坏，更烂！”
    大概是忍不住，她拿开手，问：“你怎么开的？”
    “拿熨斗开的。”
    “也是你哥教你的？”
    宋漠走了出去，哼唧了一声，拳头抵在鼻下揉搓，故意弄出了那么点声响。
    宋寅抬眼看他，沐央头低着，一个眼神也不给他。
    他双手捧瓷碗，还带着点热气儿，“你不是上去睡觉了，怎么又跑下来了？”
    “英姐叫我下来喝一碗再睡。”
    “好喝吗？”他没有用勺子，端起碗，往嘴里灌了一口，拧起眉头来，“这么甜。”
    安静如鸡，没人接他的茬。
    他偏个头，“你喝完了？”
    宋寅起身，“我要回去睡觉了。”
    “你再偷偷躲被子里玩游戏试试，明天游戏机全部没收。”
    宋寅一言不发上楼去了。
    宋漠对沐央提嘴笑，“越大越难养，一大堆手段糊弄我。”
    沐央冷冷哼声，“江山辈有人才出，你们宋家一脉相承，以后你要多努力，要不然要输给你弟了。”
    他点着下巴道：“你说的对。”
    眼看着她那一碗见了低，宋漠便问：“要不要再喝一碗？”
    沐央放下勺子，“不喝了。”
    她起身，宋漠也跟着起身，长臂一搂，“走吧，本来想喝一杯的，又怕你在心里骂我是怂王八，说我喝酒壮胆才敢说这些话。”
    沐央任由他带着走，“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难道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有话快说，我还等着回家。”
    宋漠把她带入他房间旁边的那间书房，反手关上门。
    书柜上面摆放着市面上畅销的书籍，从唐诗三百首到情商鸡汤，跨度之大，让人辨不清这主人的喜好。
    沐央不用想也知道，这书不过是装饰罢了，他上青芽庄交换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剪辑师特意剪出来做预告。
    让我读书，我宁愿去挑粪。
    宋漠撇得干净，“这都是给宋寅买的，积灰了他也不看。”
    沐央驻足在那一大幅画跟前。
    宋漠贴过去，还没挨着她的肩背，她就自动弹开了。
    ……
    他偏过头看着那副画，挠挠额角，“带你上这儿来，就是为了当我爸的面说这些话，我再臭不要脸，也不敢当他的面说大话，你好好听着，不管你原不原谅我，咱俩这辈子都要在一块了。”
    沐央沉着一张脸，“你说了不算。”
    宋漠低低笑了声，“沐央，从你穿裙子坐我大腿那时起，你就没的选了。”
    沐央毛发霎时竖起，狠狠刮他一眼。
    宋漠贴过去，伸出臂膀搂住她，歪个脖颈瞧她，“敢做不敢当？”
    气息喷洒在她半边脸颊，鬓角的碎发跟着颤动，痒痒的。
    好似下一刻就要亲到她脸蛋上，沐央抬起漂亮的眸子，“宋漠，你再敢……我就割你的嘴。”
    啵的一声，宋漠当真亲了她一口。
    四目相对，他不要脸勾起唇角。
    沐央黑眼珠子慢悠悠往上抛，“你就等着吧。”
    又着了他的道，那画在身侧潺潺冒着寒气，当着他爸的面，她气势自动减半，说出来的狠话连虚张声势都算不上，就跟在和他撒娇似的。
    “沐央，你还记得吗，那天你跟赵乾上我的车，听见你的声音，我以为我在做梦，太多次了，在梦里我就知道是我在做梦。”
    沐央不过眨巴两下，面无表情挪开眼。
    “都说你不打算回国了，要定居在那边，伦敦那么大，我上哪儿跟你偶遇去，你要是回来，我出门还有个念想，或许能在大街上看你一眼，就算你目中无人，不跟我说一句话，我也……”
    “我就这点追求，”他吸气，自我解嘲般，扯嘴笑笑，“谁知道我福气那么好，你上了我的车，我听见你说话的声音，睁开眼是大白日，你还在，我眼泪都出来了。”
    沐央咬着牙看他，“怪不得戴个墨镜，原来是挡眼泪。”
    宋漠卷唇看她，她垂着眼去。
    “你就是没良心，亏我还让担心你累着，让英姐煮椰子鸡汤给你，我戴墨镜是因为英姐拆了车帘去洗，不戴墨镜我能睡着，不睡着能梦到你？”
    他仰起头望着天花板。
    细雨无声，玻璃窗已经湿透了，寒气从窗缝里进来，整个屋子冷清清的。
    沐央抬眼，心尖一颤。
    不过一句略带调笑的话儿，他眼角却冒出了湿气，这架势，先比她委屈上了？
    她胸口起伏着，轻轻推了他一把，“有病，你有什么好哭……”
    宋漠抬眉，手指头抹抹眼角，撇嘴笑，“我就想，我们怎么梦不到一块呢？你说在梦里杀我，我却总是在梦里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