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别。自从顾政对他服软后,这种奇怪的感觉更加强烈,直到顾政在众人前牵住他的手,他才终于品尝出一丝滋味来。
顾政是不是喜欢他啊……
不是伪装给众人看的恩爱,而是真真正正的喜欢。
想到这儿,易词被顾政牵住的手突然觉得滚烫起来。
那妇人目睹了一切,终于在顾政牵着易词离开的时候,脑袋用力地磕在地上,激动地高声道:“民妇感念皇上、皇妃的恩德,皇上、皇妃万岁万万岁!”
周围离得近的难民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一些不知道这些事情的难民在口耳相传之后,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于是哗啦啦,周围的难民跪倒了一片,从未有过如此真心实意地跪拜高呼道:“感念皇上、皇妃的恩德,皇上、皇妃万岁万万岁!”
对于流离失所,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老百姓而言,谁能拯救他们,谁就是他们的神明!
众人的高呼声汇在一起,宛如一首真情实意的赞歌,响彻这一方小小的角落。
自此顾政成为皇帝以来,六国对他骂声一片,就连秦国人都对顾政的暴行颇有微词,何曾得到过众人如此真心实意的拥戴?
他的心性冷酷,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向来不在意他人的死活与看法,一个从小几乎没感受过关爱的人,怎么可能博爱地去关爱世人。但在一刻,不知是不是因为易词跟随在身边,他冰冷如顽石般的心竟破开一道缝隙,让这些高呼声钻了进去,埋下了一粒种子。
易词能感受到顾政牵住他的手蓦地收紧了。或许顾政对这些并非完全没有动容。
易词的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若是让顾政多感受到百姓的爱戴,假以时日,顾政或许能变为一个还算仁厚的皇帝吧。
……
番阳县,县守府上,庞罗一直在焦急地走来走去。
没过多久,一个官兵急匆匆进了府上,对庞罗禀告道:“报告大人,已经打探到秦皇陛下的巡游大军就停在距离我县几十里外的位置,正在驻扎休息。想必再等半日就会到达番阳县。”
庞罗的额头渗出汗水,还算凉爽的天气,他的后背却因为紧张的汗水湿了一片。
他忙追问:“那派去迎接的队伍赶到了么!一定要尽快将秦皇陛下接引入城中,不要让秦皇的队伍见到郊外的难民营!”
庞罗用袖口不断擦着额头的汗水:“现在把那些难民调走已经来不及了,幸好难民营的位置还算隐蔽。”
很快,又有一个官兵小跑者进来,着急地禀告道:“大人,我们安排的人马已经接到秦皇陛下的大军了。”
庞罗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一点,吐出口气:“这就好,接下来稳妥点,避开难民营的位置不要让秦皇察觉就好。”
那官兵着急的神情一点没变,急道:“不好了大人!我们的人马是接到了秦皇陛下的大军,但是秦皇陛下根本不在大军里面!”
庞罗惊讶:“难道秦皇陛下还是秦都?是假巡游?不对……”
庞罗向来奸猾,心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霎时间脸色惨白:“难道秦皇陛下已经先一步进了城池,甚至还见到了难民营?”
若单单只是进了城池还好点,守城的官兵只要一见到疑似秦皇的人马就会立刻赶来汇报。而且城池中他早已做了妥帖的安排,这几日的救济粥都是熬得稠稠的,任谁也挑不出错来。怕就怕秦皇的人马发现了城池外的难民营!
那里的难民都是被放弃的存在,每日只给一碗清汤寡水的粥吊命,谁活下来算谁命大。要是有人告了御状,把事情都说了出来,那可就完了!
这么大的事,他别说官位能不能保住,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成了难事!
忽然,有官兵冲进房屋里,全身哆嗦着,连句话都说不明白。
庞罗一跺脚道:“这次又是怎么了?你快说啊!”
那官兵像是被一颗热的糯米团粘住了喉咙,努力咽了咽口水才手发抖地指着门口道:“秦皇、秦皇陛下到官府来了!”
“什么?!”
庞罗只觉得天旋地转,连气都喘不上来,差点晕倒过去。但好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庞罗在一瞬间调整过来,立马吩咐道:“快,快随我出门接待!”
作者有话要说: 易词:顾政是不是喜欢我啊……
顾政陷入深深的怀疑:难道朕表示得还不够明显么?
第39章
庞罗当即一边整理衣冠, 一边赶往官府的大堂。
还未来得及从府后面进得大堂,庞罗已高声道:“罪臣不知陛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还望陛下千万赎罪啊!”
然而当他前脚跨进大堂, 后脚一柄闪烁着寒芒的利剑就架在了他的脖颈上。几个侍卫直接将庞罗以及庞罗身后跟随的几个官兵擒住, 按压到大堂的正中,压着庞罗以及几个官兵当庭跪下了。
庞罗心中“咯噔”一下, 面容却装出惶恐不知的模样望向大堂前负手站立的顾政:“陛下, 罪臣知道自己办事不利, 没能快速平息番阳县的灾患, 罪臣知罪, 陛下怎么处置罪臣,罪臣都无怨无悔。只是罪臣还忧心着番阳县的县民,陛下可否让罪臣尽最后的绵薄之力, 将功折罪啊!”
庞罗说着,沉痛至极, 面颊上同时落下两行泪来:“否则罪臣忧心牵挂城中的百姓,即便是死了也不得安宁啊!”
易词站在顾政身后。若非他亲眼见到番阳县外百姓们的悲惨境遇, 他恐怕真的会相信庞罗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好官。但在见过清平县难民的惨状之后,在见到庞罗这么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 易词只觉得胸口堵堵的,说不出的厌恶和恶心。
此时此刻他倒佩服起顾政来, 明明早已知道眼前人的丑恶面目,顾政还能神色不变地陪他演戏, 甚至带着几分兴味道:“可朕怎么听城里的百姓说,这次赈灾的银两都被庞大人中饱私囊了呢?难道这些都是百姓的误解和谣传不成?”
庞罗身子为不可见地一僵,他还在痛哭着, 极力酝酿的情绪却中断了短短的一瞬。
庞罗在脑子里思考着对策,他不能将事情推脱到更上一层的官员之上,即便推脱,他也必定会受到牵连,即便侥幸过关,但得罪了上面的人,他的仕途从此也就断了。唯一的办法只能咬死这些钱都花在了灾民身上。
于是庞罗立马道:“冤枉!陛下实在不知,这些银两都是实打实地花在了百姓身上。不管是修缮房屋,还是分发米粮,这些事情都需要花费大量的银两。这次受灾严重,番阳、清平两县受到的损害尤其巨大,修缮整治所需要的银两实在是太多了。百姓们不懂这些事情,还以为我等克扣了赈灾的银两,罪臣实在是冤枉!”
庞罗磕头道:“罪臣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