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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一半的上海青饼干,边上配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开水;沙发座位上原本放着的两个抱枕此时仅剩下一个,它正东倒西歪地躺在那里,与被江也掠夺进怀里的兄弟遥遥相望。不必多说,江也忽略了新消息这一事,在客厅的注解下立刻就变得清晰起来。
    谢潋收回目光,“阿姨在屋里?”
    “嗯,早上起来又睡了个回笼觉,可能还没起来。”
    谢潋走到沙发旁找了个位儿坐下,伸手捏过来块饼干,咔嚓一下掰成两半,“发消息是给你打个招呼。之前刚搬来没来得及问候阿姨就出去了,现在她回来了,我妈就说赶紧来拜访一下。你之前来拿阿司匹林,说阿姨生病了,我妈就想着正好周末煮点粥送过来。——她在家弄着呢,估计过一阵子就上来了。”
    “这怎么好意思,”江也挺感动,很快他的眼睛就被这感动沤出了一些荡漾的光,“太麻烦你和阿姨了……”
    江也让谢潋坐着,自己跳起来去一顿翻箱倒柜。他翻完客厅翻厨房,怎么都找不到一个一次性纸杯,只好从碗柜里拿出一只缺口瓷碗,在水龙头下冲了冲,再捏着衣袖把它擦擦干净。他倒了点温水给谢潋端过去,又跑去卧室叫晋瑶。
    “妈,起床吧,谢潋来了。”
    谢潋?晋瑶迷迷瞪瞪地睁开眼,隐约觉得这名字有几分耳熟。
    江也就给她解释:“就是102新搬来的哥哥,附中的,每周给我补习的那个,他过来看你了。”
    “喔唷,是那个附中的小学霸啊。”晋瑶撑着身子坐起来,“是不是家里就他娘俩,没爸的那个?”
    “妈,你别乱说了,谁说人家没爸?我之前还——”
    晋瑶八卦的天性被从内里剥出来,透过眼神直直射出来,射向了对她揭开秘密一角的、她的儿子。感冒这两天她没法出去逛街,每天呆在家里快要把她憋死了,这点八卦像磕碜的甘霖,为她带来了些许雀跃。她为了去追寻甘霖,半个身体都探到了床外,“小也哦,你给妈妈说说,之前怎么了呀?”
    谢潋父子间的关系扑朔迷离,江也还保有那天不算美好的记忆,只要一想到就又尴尬地蜷了蜷手指。“什么呀,”他含糊道:“哎哟,妈,人家的事,你就别问了……我、我去给你倒点水啊!”
    江也刚抓过床头柜上的杯子躲出去,就听到大门被敲响。
    谢潋站起来,“我妈来了吧。”
    江也哒哒哒跑过去,从鞋架上拎了双晋瑶的拖鞋摆到门口,提起声音朝卧室又喊了一声,“妈,封阿姨来了!”接着他打开大门,低下头,望到了一口氤氲着热气的小铁锅。
    封如姿小心翼翼地迈进来,“小也啊,来帮阿姨端一下。”
    “我来吧。”谢潋把江也拨到身后,抬手接过小锅两边橡胶裹着的耳朵,然后转身拐去了厨房。
    这时,卧室的大门被从内打开,晋瑶踢踏着拖鞋走出来,“啊呀,是谢潋妈妈吧!”
    “哎,小也妈妈,今天身体舒服点了啊?听小也说你身体不舒服,特意过来看看你。你说我和小潋搬来这么久,也没来走动走动……”
    谢潋放好粥往外走,“妈,锅盖要掀开凉凉吗?”他慢悠悠走到玄关,这才发现多了个美艳慵懒的女人,他愣了一下,“阿姨好。”
    “谢潋吧,总听我们家小也提起你,附中小学霸!”
    晋瑶打量着眼前盘靓条顺的男孩,心想,怎么现在学霸长得这么不传统?她看着安静站在那里的谢潋,又暗暗转动眼珠,扫了一眼正傻乎乎盯着谢潋的自家儿子,心里有几分不平衡。她的容貌是她的骄傲,同样也对江也的外貌无比自信。她本觉得儿子学习不如人家,好歹长得不错,谁能想到谢潋把两边都给沾上了,还沾匀了,沾满了。
    “小也妈妈,”封如姿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你和小也还没吃饭吧?我煮了青菜鸡丝粥,在厨房,你最近要吃点清淡的,我去给你们盛点吧。”
    “哎哟太麻烦你了!来就来吧,我这感冒都快好了,还让你费心做这些!”晋瑶亲昵地拉着封如姿,嗔怪地瞪她一眼,叫话语中的谢意婉转地流露出来。
    她又问:“你和小潋吃饭了吗?”
    “还没呢。早上吃得晚。”
    “我家冰箱里还有可多菜了,再不吃就坏了!这样,我做几个菜,你和小潋过会留下来和我们娘俩一块吃。”
    “那小也妈妈,我和你一起做吧。”
    晋瑶余光扫到一旁仍站得笔挺的谢潋,噼里啪啦在心底打起了小算盘。或许是爱占便宜的小市民的心态作祟,加之作为母亲对于孩子的那种热望,她急急地带着封如姿走进厨房,转头对剩下两个男孩撂下一句,“我们去厨房忙,你俩进屋,趁着这会儿可以一起学习!——小也,有什么不会的就问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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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殊时期大家千万要注意身体呀,祝所有人健康平安!!!!!!!!!!!!!
    第42章 画
    自从那个夜晚之后,江也有意回避着谢潋,想以此争取更多整理心绪的时间。他前后争取了三天,妄图用这些时日为自己打造出一副密不透风的面具——至少再见到谢潋时,它能够遮住他那双闪躲的眼睛。
    然而当今天见到谢潋时,他才知道,这些天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了。并不牢固的面具化成齑粉,仅仅发生在谢潋看过来的瞬间。
    江也同手同脚地迈向卧室,“咱、咱们进去吧。”
    招呼谢潋进屋后,江也反手去关门,“屋里有点乱,”锁舌磨损严重,他使劲扽了两下才把门带上,“你随便坐。”
    谢潋第一次进他卧室,左右四周看了几眼,最后目光落到淡蓝色的被褥上。
    江也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噢,那你坐床上吧。”
    “不是,”谢潋笑了一声,“我在看你的被罩。”
    谢潋两根指头提溜起被子的一角,被单伸展间,上头卡通垂耳兔的印花被完整地展现在江也面前。正当江也终于明白谢潋在揶揄些什么的时候,谢潋偏偏又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嗯,真可爱。”
    可爱?
    是被罩可爱,还是什么可爱?江也被这含糊不明的一句话弄得羞愤欲死,极力想要择清自己和“可爱”的关系。
    “这是我妈买的。”他说。
    谢潋挑起眉毛,指尖捏着兔耳朵搓了两下,在江也气成了圆鼓鼓的小包子才松开手。他很坏心眼地弯了弯嘴角,接着转过身,单单将一个好看的笑留在原地。
    这笑让小包子中了招,立刻被谢潋的笑,亦或是自己的悸动定在了那里,因而只得动一动眼睛,看着谢潋逛到了他的床头。
    “小夜灯……”谢潋半蹲下来,屈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