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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这一个来月的补习迅速拉近了他和谢潋的距离,再加上邻居这一层关系,使得他在这段时间占据了谢潋身边最近的地方。时间长了,他竟然真的误以为自己就在那里,甚至遗忘了谢潋究竟有多么耀眼,耀眼到身边从来就不只有他一个人。
原来他从来不是那个离谢潋最近的人。
我真是太贪心啦。他想。
江也努力地让自己微笑起来,可是心却越沉越低,空缺的地方被巨大的失落感填满。
原来和谢潋做朋友也这么难受啊。
“谢潋,后面怎么有个人一直在看这边?”许澄景小声说。
谢潋懒懒地应了一声,没打算抬头,却又听到对面补充道:“……看校服好像是三中的?”
敲桌子的手指倏尔停住,谢潋一转身,眼神直直地对上了江也的。
“总算来了。”他抬头看过去,“怎么不回微信?”
江也手忙脚乱地找出手机,盯着屏幕惊讶地“啊”了一声,随后脸上飘起薄红。他摸了两把脖子,很不好意思地说:“刚才在车上,一路上没注意……”
“没事。”谢潋侧身对许澄景说:“我等的人到了,先走了。”
许澄景偶尔会来这里买杯奶茶带回家,没想到今天竟在这里看到了谢潋。听到他说要等人,忧心对方是个女生,便找个借口也了留下来。现在看到江也,她瞬间放下心来,觉得虽然自己现在没本事追上谢潋,但至少也没有让别的女生捷足先登。
“正好,那我也走啦。”许澄景咬着嘴唇笑了一下。
三个人向外走着,谢潋想起还没给江也买奶茶,就让江也在旁边等着,自己走到了柜台前。他半眯着眼看菜单,对上头各种花里胡哨的描述一阵头疼,还是决定像上次一样点个原味奶茶。
这时许澄景走到他的旁边,“草莓拿铁挺好喝的,可以给你朋友点这个。”
“行,”谢潋说:“那就点这个吧。”
坐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谢潋把手里的草莓拿铁朝旁边递去,“今天给你买了这个。”
“粉色的……”江也拎起来打量了两眼,喃喃道:“和上次的不一样呢。”他捧着温热的草莓拿铁,看着淡粉色的液体在里面晃动着,摇曳成一汪温柔的湖。
——就像那个女生一样。
江也有气无力地拨开塑料纸,将吸管往盖儿上戳,结果试了好几次也没戳进去,到后来吸管的尖头都被磨平了。
谢潋终于看不过去了,“我来。”
接过插好吸管的杯子后,江也却没有喝,只是捏着吸管头,心不在焉地画着圈搅动。
“怎么不喝?”谢潋问:“许澄景推荐的,尝尝。”
江也画着圈的手停了下来,顿了两秒后又重新转了起来。“那个,她……”江也扬起笑脸,只是眼神有些闪躲,“……许澄景,她是什么样的人呀?”
谢潋想了想,觉得让江也慢慢接触自己学校的圈子也是好事,就跟他说:“学习好,人也不错,挺温柔的。”
“长得也很漂亮呀。”
“还行。”
江也手指摩擦着杯壁,低着头问:“她很好。”
谢潋终于觉出不对味来,脸色忽然沉下来。他的瞳孔暗了暗,看向江也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威胁,“她很好……”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江也头顶的发旋,“那你说说,她是怎么个好法?”
“人长得好看,性格好,还有——”
“你还真敢说?”谢潋阴着脸打断他,“江也,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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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 醋王 好想急死你
第37章 直说
江也被谢潋吓了一跳,眼神忽而变得茫然又紧张。他局促不安地搓动着着杯壁,塑料袋恼人的细响瞬间急促地响起,像点燃了的引线迸溅着火星。
空气中的氧气似乎被消耗地更快了,江也感到有些晕眩。
我又说错话啦。他想。
他开始反思自己,并且很快得出了结论,原来自己真的是不善于交朋友的。身边的那些朋友几乎都是冯楮人际圈内的人物,因为他同冯楮的关系,才渐渐与他亲近。然而谢潋不同,谢潋是他结交的,真正属于他的朋友。
可是自己好像又把事情给搞砸了。
江也心里开始责怪起半分钟前的自己,为什么说话那么不过脑子。谢潋不愿意私事被过分打探,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触碰底线,多么惹人讨厌。
他沮丧又懊恼,开了好几次口,却怎么都组织不好语言。最后在慌乱间,他只涨红着一张脸,泄气般地靠在座椅上,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听起来敷衍,可这便是他全部能说的了。
结果谢潋听到这句话却笑了,“挺好。”
话是这么说,只是江也悄悄抬起眼,看到的完全不是“挺好”的表情。
“江也。”谢潋接着说:“你——”
谢潋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江也等了三四秒钟也有等到下一句,只好凑近过去,试探性地出声道:“啊?”
“你对许澄景印象不错?”
江也猛地抬起头。这回是谢潋主动提起,对于他是将功补过的机会。
让谢潋满意的答案显而易见,甚至不用多加思考,江也很快地看向身边人,“嗯,很好的!”
没想到谢潋听了之后并没表现出积极的神态,反而脸色更蒙了层薄怒。他用舌头顶了顶上端的尖牙,随即又发出了一声嗤笑。
“江也,江也……”
谢潋将这两个字念得很慢,像是在咀嚼着其中某些不可名状的东西。若是忽略其中的怨,以及句末那恨不得将人拆烂了嚼碎了的狠,这样柔缓的语速一定像情人间最温柔的低语。
江也被稀里糊涂地点了名,说话的嗓音里充满疑惑,“怎么啦?”
但谢潋不再说了。他盯着江也的眼睛,透过那两颗漂亮的宝石看到了里面的清澈和天真的无知。这份“无知”狠狠地刺伤了他,他清醒地知道,从自己眼神中递出的百句千句的话,江也一句都看不懂。
公交车还在向前行驶着。
窗外无数汽车的大灯一晃而过,打了个漂亮的弯向左拐去,公交车也不紧不慢地拐起弯来。由于惯性,江也的身体顺势向左靠去,接着他的肩膀就这样擦上了谢潋的。
分明只是两片滑溜溜的校服布摩擦在一起,江也却不禁身体一僵。
已经过了五六分钟了,谢潋再也没有和他说过话,任谁都能看出谢潋的坏情绪。此时蹭着谢潋,江也紧张极了,小心翼翼地坐直一些,尽量不引人注意地缩回自己碍事的手臂。
谁也没想到紧跟着又是一个左转弯,这一回司机方向盘打得猛,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