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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
“好啊,”江也轻轻推他一下,“你果然又在骗我!”
谢潋颇不要脸地抓住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说:“这不是得体现你老公我民主吗。”
江也的负责编辑是个年轻姑娘,思维开放跳脱,和江也刚认识那会儿两人就混成了朋友,自然也知道他家里的情况。
“行啊没问题。”姑娘语气活泼,“就是你之后几天得赶赶啊!你和家里那位去甜蜜没事儿,要是把工作撂到脑后,不顾我这单身加班狗的死活——”
江也忙说:“不会的不会的,三号前肯定给你交齐。”
挂了电话后,江也重新蹲回地上收拾行李。衣服卷起来收纳,内裤袜子用来填缝隙,雪地靴先在外头套个袋子再往里装。
谢潋半小时前走进来要帮他收拾,立刻就被他赶走了。
“上次出去玩儿就你收的行李!”江也叠着一条牛仔裤,抬头瞪他,“到宾馆衣服拿出来全皱了,怎么穿呀!”
被媳妇儿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通,谢潋没法子,只得趿拉着拖鞋进厨房准备晚饭。
江也行李差不多收拾完了,那边晚饭也准备好了。看着桌子上红彤彤的辣子鸡,他一个没忍住,直接乐出声来。
“哎,行了啊,不许提了。”谢潋笑着看他一眼,拿筷子敲了敲碗边,“每次都这样,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忘。赶紧吃饭。”
江也边乐边夹菜,“好好。啊对了,明天几点的飞机?”
“下午一点的。”
“嗯,”江也咬着筷子想了想,“那我能睡到自然醒了。”
谢潋说:“拉倒吧,你能直接睡到下午一点。”
第二天江也果然没能成功自然醒,身后谢潋对他又捏又揉,他也只哼哼唧唧地转了个身,然后将自己埋进更深的被子里。
他大学四年过得辛苦,不仅要忙着上课,空闲时候还做了很多兼职,用来补贴学费以及大城市过高的生活费,夜里只能睡个五六个小时已经成了常态。谢潋经常说他现在贪睡都是在补曾经吃的苦。
这边江也迟迟不愿起,可那头航班也不等人,谢潋伸手蹭蹭他的脸颊,“乖,快起来。”
没想到江也根本不搭理他,动作迅速地把身子翻回另一边,只给他留了片光洁的后背。
谢潋被气笑了,“妈的。”
他凑过去咬住江也被暖气熏得红红的耳尖,低声威胁道:“再不起来……”他的手伸进被子里,极具暗示意味地拍了拍那柔软的臀部。
江也迷迷糊糊间睁开一只眼睛,嘴里嘟囔了些什么,反手要把谢潋的手臂推开。
“好了,起来吧。”谢潋知道他醒了,牵住手同他十指交握,“乖。”
到机场办完托运手续,两人拿着登机牌,穿过无数的商店餐厅,一会儿拐弯一会儿下电梯,总算是到了相应的登机口。
谢潋问:“你觉得能准点吗?”
“够呛,”江也比着航班号,用手机查看它的历史准点率,“才百分之三十几,肯定得晚点了。”
“也保不准咱们运气好。”
江也关上手机,眼睛亮亮地盯着他,“赌一把,我压晚点。”
“嗯,”谢潋点点头,“那我赌你赢。”
“什么呀,哪有这样的。”
谢潋随意地笑笑,“我对那些没什么兴趣,只是单纯想站在你这边而已。”
或许是老天眷顾,这趟航班竟然在既定时间落上了停机坪,为它仅有的百分之三十几的准点生涯又增上了微不可查的一笔。
上了飞机后,江也没一会儿就困了,靠在谢潋的肩上补觉。而这一觉直接纵跨了大半个中国,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目的地便到了。
坐在前往宾馆的出租车上,江也拍了一张窗外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给晋瑶发了过去。
“我妈说咱俩有病,”他弯着眼睛笑,“伯母也问呢,大冬天跑这么北方干什么。我给她们说过圣诞得有气氛,她们说我们崇洋媚外,非要过这洋节。”
谢潋问:“她俩还在曼谷?”
“今天刚离开曼谷,快到芭提雅了,说是再呆几天就回去,舍不得住宾馆的钱。”
“这俩人真是,”谢潋无奈地摇摇头,“冬天家里也不暖和,在泰国多呆两天挺好的。跟她们说别不舍得花钱,咱们赚钱不是为了让她俩舍不得住宾馆的。”
江也撒开语音按钮,在信息发送过去之后又重新按下,对着话筒说:“妈,伯母,听着了吧,谢潋也是这么说的。你们就安心玩,什么时候想回家再说,辛苦一辈子了,现在别总什么都舍不得。”
离宾馆还有段距离,两边又开视频聊了一阵儿,最后是那头信号太差才被迫提前挂了。
关上手机,江也说:“不过也是,咱过这洋节干什么呀,又不是大学那会儿的毛头小子了。”
谢潋握住他的手,“生活需要仪式感么。”
车爬了个半圆弧的坡,停到了酒店大门的前面。
没花多少功夫就办好了入住手续,两人推着行李去等电梯,上去之后江也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很快又有人上来,他只好又将话咽下。
谢潋看出来他的不对,进了房间后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低声问:“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江也的声音有点委屈,“刚才办入住的时候,那姑娘看我们的眼神有点奇怪,就是……就是不太友善。”
谢潋的双手收紧了些。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在大环境下,这是活该委屈,是没法说理的东西。谁错了?谁都没错。
谢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低头去吻他的脖子,“你是我的爱人,这点不会改变。别人的眼光不好看,那就不看。”
江也用力地点点头。他用最快的速度重新进行心理建设,回过头笑眯眯地说:“好啦不说这些了。好不容易来一躺,你快去换厚点的外套,咱们出去逛逛。”
尽管在国内圣诞节只是商家的营销手段,但橱窗上贴着的圣诞老人,店铺里红红绿绿的元素堆积,还有劣质音响中放个不停的圣诞歌曲,都为这个商业化的东西增加了一丝人情味儿。
走在这条有名的大街上,江也惦记着上一次来吃过的冰棍儿,用大众点评搜了半天,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当年到底是在哪家吃的了。
“都差不多,”谢潋随手指了一家,“就那家吧。”
果然,白色的塑料皮一扒,鹅绒黄色的四方雪糕就露了出来,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江也低头咬了一口,奶香在口中溢开,“就是这味道。”
谢潋笑了,“得了,都多少年了,你还记得什么味儿啊。给我尝尝。”他伸手把雪糕接过来也咬了一口。
“怎么样,”江也不服气地看他,“是那个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