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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项啊,我感觉这把挺稳的。”
“你拉倒吧,”有人出声呛他,“上回还说圆锥曲线是你强项呢!”
王洪波不服气,“都是强项啊!!”
……
谢潋拨开乱糟糟的人群,走到座位上坐下。他抬头看看教室前面挂着的时钟,心里把时间算算明白,然后从书包里翻出试卷开始补起来。
六班的数学老师叫李劲松,刚四十出头,最大的乐趣是出卷子,小调剂是抓没写作业的学生写竞赛卷。虽然年纪不大,但因为平日里不苟言笑,加之发量抱歉,除了课代表叫得正经,其他人私下都叫他“老李”。
“老李快来了,”王洪波向后一躺,椅背“啪”地撞到谢潋的课桌前头,“你还剩多少?”
谢潋低着头,声音有点闷,“快了。”
“你把最后一道大题写了就行了,一般他就让你讲这个。”王洪波回头看了眼他的卷子,“倒数二、三题他肯定找别人。”
谢潋说:“早写晚写不都得写。顺手罢了。”
王洪波虚虚地抱了抱拳,敬佩道:“兄弟加油。你撑住。”
谢潋笑了两声,说:“担心你自个儿吧。要是我真没写不出来,他肯定得说,‘来,开火车,前面同学接着给大家讲讲,你是怎么想的?’”
王洪波骂了一句“草”,立刻转过身接着琢磨最后一题去了。
不过这“火车”终究是没开成。
挑挑拣拣讲到最后一题,李劲松果然点了谢姓爱徒上去板书。
谢潋在下面没算到最后一步,虽然只能在白板上边誊写边演算,但是到了最后,式子一列,再用白板空余的地方打个草稿,答案也就这么得出来了。
李劲松推了推眼镜,“对了。”
早上咋咋唬唬的一堆人此时就跟向日葵成精似的,谢潋顺着走道走回座位,他们就行了一路注目礼。
谢潋刚在位置上坐稳,下课铃就适时地响了。
王洪波迫不及待地转过头,眉飞色舞道:“哥,牛|逼,你是真牛|逼!你那最后的结果在白板上现算的吧?”
谢潋挑了挑眉,答案不言而喻。
“但我还有个地方没搞懂,倒数第三步化简那儿。”王洪波转头抓来自己的卷子铺在谢潋面前,眼神诚恳,“你给我讲讲,我中午请你吃饭。”
谢潋从笔袋里翻出一支红笔,低头在王洪波的卷子上写化简步骤,“中午去趟万达行吗?”
“行啊,”王洪波“嘿嘿”笑,“我今天也不想吃食堂,咱去万达改善下伙食。哎,你是不是想吃那家日料了?”
谢潋手上顿了顿,“没,想去买件衣服。”
第8章 大雨
“你不是最近不爱穿这牌子了吗?”王洪波左摸摸右看看,“也没出什么新款啊。”
谢潋随口回道:“送人的。”
他凭着记忆在门口几个衣架上翻找,看了好几件相似的T恤,但都不是江也那件的样式。想到老款的仿货市面上见得比较多,他又向店里面走了走。
王洪波一扭头发现谢潋挪地儿了,赶紧抬脚跟上,同时还不忘三八地追问:“送人?送谁啊?男的女的?”
“送你,要不?”
“可别,”王洪波一脸正经,“社会主义接班人那都是穿国牌的,这资本主义的气息咱可闻不惯。”
谢潋停下脚转头看他,从脚上踩着的OW联名AJ向上打量到身上套着的ASSC粉色卫衣,最后总算是从姑且是“国牌”的校服上嗅出点社会主义接班人的味儿。
谢潋乐了,“德行。”
他们又找了一会儿,后来导购也过来帮忙,终于在店的最里头的衣架上找到江也那件仿货的正主。
王洪波拎着衣服正反看了看,挑高了眉毛,“不是,送人送这个是不是太次了点?款太旧了吧,丢不起这人啊咱!潋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谢家真出事了……”
谢潋说了句“滚蛋”,接过衣服走到收银台结账。他右手自然地滑进卫衣兜里去拿手机,结果先一步碰到了那张谢蕴礼给的储蓄卡,一瞬间,指尖就跟被燃煤烧了似的,条件反射地蜷了蜷。
收银员弯腰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叠起的包装袋。
谢潋扫了一眼说:“不用袋子。”
“好的,请问您怎么支付?”
“微信。”
买完衣服两人又上楼找馆子,随便吃了点后就差不多到了回学校的时间。
在路边等车的时候,王洪波眯起眼抬头望了望,说:“今早我妈说有雨让我带伞,我寻思这大晴天哪来的雨啊?”
谢潋划开手机看了下天气,“没事,天气预报说十一点以后才有雨,晚上回家路上淋不着。”
“我再信天气预报我就是傻|逼。”谢潋说。
晚自习结束后,雨幕把亮着光的教室和外头灰蒙蒙的校园中间拉了一道分界线,除了几个留在教室里接着学习的住校生,大部分学生三三两两走出教室,拿着伞的,顶着校服的,嘈杂的细碎交流和雨点声混杂在一块儿,闹得人心烦。
王洪波一把揽过谢潋,“哈哈”大笑两声,“这不是有我吗!哥有伞,跟哥走!”
一个住校的姑娘在前排听到,从桌肚里翻出一把蓝色的雨伞,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似的站起身走过去。
她从后面轻轻拍了拍谢潋的肩膀,等他转身看过来的时候忽然红了脸,说话也磕磕巴巴起来,“那个,谢潋,你要是不介意的话,用我的吧。”
谢潋笑了笑,“没事,你留着用。”
女生点了点头,双手攥着雨伞又飘回了座位上。
撑着伞向校门口走的时候,王洪波忍不住问:“你知不知道许澄景对你有意思啊?”许澄景就是刚才要给谢潋送伞的姑娘。
谢潋阴晴不定地斜了他一眼,“你上辈子拉皮条的?”
“我这不是替你考虑嘛。许澄景英语那么好,长得也不错,声音温温柔柔的,你真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
“我靠,”王洪波一脸震惊,“就没有一个女生能俘获你的芳心?”
谢潋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不是之前和你说过了吗?”
王洪波疑惑地问:“说过什么?”
“我不喜欢女的。”
“哦这个啊,”王洪波说:“我还以为什么呢……”
他突然回过神儿,嘴慢慢张得能塞仨馒头,手上也卸了劲,伞掉到雨地中画了个圈儿。
“你他妈来真的??”
出租车开不进北小区,下车前司机说:“小伙子,你把校服披脑袋上挡挡雨,省得淋感冒了。”
“好嘞,”谢潋笑着点点头,“谢谢师傅。”
站在巷子口,等到出租车提溜着屁股后的尾气跑远了,他又把盖在脑袋上的校服拿下来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