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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了。
“不过有少爷在我就不怕了。”
魏啸川安慰似地碰了碰他有些凉意的指尖儿:“在我身边跟着。”
林渔听话地站在他旁边,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药商协会的大堂里充斥着药草的气味儿,木制的地板已经有些发黑,散发着古朴的气息。大堂的正中央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六把椅子,看来是使用了好久,椅子上的雕花已经有些被磨平了。
看到魏啸川和林渔进来的时候,一位精神抖擞的白发老人笑着朝两人走了过来。
“啸川啊,这是你说的新人?”老头眯缝着眼睛问道。
面前这位老人林渔是知道的,这是药商界的“活手”,不管在什么条件下都能把药种得又好又大的钱药师。钱药师经常穿一件适合干活的黑色马褂,头戴一顶小圆帽,虽然已经七十多岁了,但是身子骨好得每顿能吃两碗饭。
钱药师是出了名的爱药材者,几乎是把草药当成了自己的另一条命。他算是魏啸川半个师傅,教了魏啸川很多东西,虽然现在不太喜欢抛头露脸,但每年都会参加一次药商协会的会议。
“好久不见啊,老爷子,您看起来还是这么有精神头儿。”魏啸川和钱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并且向他介绍林渔,“这是我之前在信里和您提到过的林渔,正在和我学习药材知识,虽然才几个月的时间,但已经掌握了很多,我今天带过来特地让您看看的。”
也不知怎么的,林渔总觉得魏啸川是在向别人炫耀自己,他低头咬着下唇,忍不住想笑。
心里开心得能听到“叮叮当当”的声响,仿佛是这个季节不断冒出头的竹子,又像是水里不断吐出气泡的小鱼。
魏啸川有事儿要和其他人商议,让他陪着老爷子闲聊一会儿。
“小孩儿,你…”老爷子摸着自己的长胡须,煞有介事地打量了一下林渔,欲言又止的。林渔顿时紧张起来。
“会种药不?”老爷子说话大喘气。
“会的,”他答,“少爷教过我一些的,但我还没有完全记下来,只学了皮毛,和少爷比起来还差的很远。”
在他心里魏啸川是很厉害的存在,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老爷子笑了起来:“你不要和他比,那小子确实很厉害,让人嫉妒啊。”
虽然现在大家对魏啸川的能力点头称道,但当年魏啸川刚进入药商协会可是没少被挤兑。
毕竟年纪小,还是个不会走路的瘸子,别说是种药草,恐怕平日里出门都困难,光是懂一些纸上知识,有什么用呢?有一段时间,钱老爷子是非常不喜欢魏啸川的。
但是相处久了,他越发觉得这小子是个角色,虽然不会走路,但却不会错过每一批药草的种植,还能根据气候做出适应的调整。有着前瞻性目光的魏啸川,总能提出与众不同的见解,按照他的说法来种植草药,往往能获得较好的利润。
老爷子渐渐认可了魏啸川,觉得由他来继承魏家大院再合适不过了,也把自己药袋儿里的那些东西倾囊相授。
不过商会里质疑魏啸川的大有人在。看到钱老爷子和林渔聊得开心,坐在一旁的孔晨海凑了过来,笑嘻嘻地问道:“你就是魏啸川娶回家的那个小戏子?”
林渔脑袋轰的一声,身体僵直。
孔晨海二十多岁的年纪,是镇上药材管理局副局长的儿子,仗着自己老爹的关系横行霸道,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真本事,盯着协会会长的位置很久了。不过在钱老爷子的支持下,大家都有意向推举魏啸川出任这个位置,这让孔晨海十分不情愿。
“长得确实不错啊,要我我也想娶回家去,看着也养眼啊。”他语带嘲讽地说,“来都来了,不给我们唱一段?”
“晨海,你说的是什么话?”钱老爷子训斥孔晨海,用力敲了一下手里的拐杖。
“我说得是事实啊,这不明摆着的,京西镇还有谁不知道他魏啸川娶了个男人吗?”
林渔握紧了双手,他不太想听这个人讲话。
“请你说话放尊重一些。”林渔说,“我家少爷他人很好。”
“你家少爷?”孔晨海轻蔑地笑了起来,继而又开始嘲讽:“还真把自己当成一回事儿啦?”
“我是少爷的家人,那少爷自然是我家的,我不允许有人这么说少爷,所以请您斟酌一下再开口。”
虽然说着狠话,可林渔心里不免开始发慌,他想自己的表情和脸色一定十分难看,声音也暗哑难听。
可他就是气不过这人污蔑魏啸川,他宁愿自己被说“戏子”也不想听到有人说少爷一个字的不好。
孔晨海这个人喜欢狐假虎威,总喜欢用一些卑劣的手段威胁人,实际上是欺软怕硬的主儿,他爹当年在镇上也是独霸一方,虽然他爹已经去世几年了,可毕竟还有之前的威严,大家伙儿也就不愿和他一般见识,还有一点孔晨海心术不正,怕他疯狗背后咬人。
第一次见到有人和孔晨海起争端,两人不免吸引了大伙的目光。
这似乎是正中孔晨海下怀,只听他哈哈大笑起来:“那我问问你,魏啸川他能动你吗?”
林渔的脸一下就红了,手心儿里开始冒汗,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日里一样,“您这样的身份打听别人家的私事儿是不是不太合适?传出去的话对您影响不好吧,是不是有损您的名声?”
孔晨海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可他这人就好这口,最在乎的就是已经没了的面子。
“大家伙都听听哈,这小戏子都敢和我这么说话啦?不能惯他毛病,我今天就要替某人管教管教。”孔晨海说着举起了左手。
“孔兄这是在做什么?”魏啸川来了,阿笙直接抓住了孔晨海的手臂,用力一捏,孔晨海疼得呲牙咧嘴。
“魏啸川你赶紧让他放手。”孔晨海看着一旁抓着自己手腕的阿笙,大声喊着。
“我们小渔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管教了?”他目光犀利地看着孔晨海,“孔兄难道是生意不好太闲了吗?”
“你赶紧让他放手啊。”孔晨海吱哇乱叫的,他很怕阿笙,早前因为欺负魏啸川曾被阿笙扔进了泥沼里,“你想在这里打架吗,这可是有很多看着呢,传出去对你魏家大少爷身份地位也是有影响的。”
一听会影响到魏啸川,林渔就不想待在这里了,他扯了扯魏啸川的袖子:“少爷……”
魏啸川冲他笑起来,向他传达“没关系”的信号。
“孔兄在乎的东西未必就是我在乎的,所以不劳孔兄担心,”虽然面带笑容,可魏啸川声音里极尽冷淡,“但是我在乎的东西,孔兄你不能动,想都不要想。”
林渔第一次见到魏啸川有这样的表情,以往那么温柔的魏啸川眼睛里是让人震慑的气势。
孔晨海似乎是害怕了,他扭着身子,想尽力甩开阿笙的钳制,手臂被抓着的地方发出了类似于骨骼断裂的声响。
魏啸川抬手示意,阿笙这才把人放开。
“好你个魏啸川,你等着。”
孔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