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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听到黑暗中传来一声颤抖的低吼:“走!”
陆少航第一反应是报警。
可刚拿出手机,一只强壮的胳膊就从后箍住了他的脖子。
毫无防备的,他后背狠狠撞在斑驳的石灰墙上,疼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二哥,这小子的手机不赖,应该值点钱。”
那人说着就要去夺他的手机,陆少航当然不肯,随即和这人扭打在一块。
黑暗容易滋生犯罪,在这方狭窄幽暗的楼道里,暴力因子肆意滋长,每一拳、每一脚,都恨不能使上全身的力气,攻击对方的要害。
混乱中,陆少航勉强弄清了当下形势。
他和裴宇二对三,尽管对方身强力壮,但他们并非没有希望,因为裴宇真的很能打。
陆少航甚至觉得自己在拖后腿。
从小到大,他从没和人真正急过眼动过手,所以和经验老道的社会混子打起架来,没有章法,难免吃亏。
不知不觉中,他被逼到墙角,腹部挨了一拳。陆少航气急,反手就把手机当板砖往那人脑袋上砸。
眼前忽闪过一道黑影,竟是裴宇一个箭步冲下台阶,对着他面前的那个男人来了一记飞踹。
那人发出声惨叫,重重摔倒在地。
裴宇趁势上前,一脚踩住他的胸口,鞋尖死死卡住他的喉咙。
“都他妈别动!”
其余两个帮凶刚想上前,就被这声饱含愤恨与威胁的怒吼震住了。
陆少航也怔在当场。
他对这样暴戾冷血的裴宇感到陌生。
“我最后说一遍,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裴宇把身体重心移到那只脚上,无视脚下那人挣扎着发出嘶哑又急促的求救声,“想死的就尽管来,我陪你。”
“兄弟你别激动,我们又不是土匪,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一个站在台阶上的男人叹了口气,“你说你差点把我大哥捅死,在icu里躺了一个月,人都躺废了,现在走路还不利索呢,你不得给出点医药费么?”
“就是啊,你以为我们愿意天天来堵你啊?你痛痛快快把钱拿出来,我们哥仨保证再也不来找你麻烦。”另一个人附和道。
“这样,两万你拿不出来,就出一万五吧。”那人从裤兜里掏出根烟叼在嘴里,也不点火,“一万五,咱们两清。”
裴宇不为所动:“我不欠你们一分钱。”
“那行,”陆少航突然插嘴,“这钱我出,你们最好说话算话。”
“你?”
叼烟的人不无怀疑地看向他,裴宇自然也不同意,这事本来就与他无关。
“你别管,”陆少航把裴宇推到一旁,从校服兜里掏出把车钥匙,语气十分冷静,“楼下有辆红蓝两色涂装的山地车,九成新,你们拿去卖最起码能卖一万八。超出的三千块,算我送你们的。”
“小子唬弄谁呢?”
他们不懂山地车,不信一辆二手车能值这么多钱。
“我那车全新入手价是四万五,只碳架就值两万块,不信算了。”
陆少航要收手之际,钥匙被一把夺走。
“你最好没瞎说,不然这笔账咱们另算。”那两人扶起被踹倒的兄弟,匆匆下楼去找陆少航的山地车了。
裴宇要去追人,被陆少航拽着袖子拉了回来。
“我手机坏了,借你的用用。”
正文 17 没有一点身为gay的自觉
17.
裴宇的那部老人手机不仅技术功能落伍,就连机身也破的不行,按键上的字母数字磨损严重,陆少航下了两层楼,借助微弱的路灯光才勉强看清1和0在哪儿。
不过有一点值得表扬,那就是结实禁摔。
报完警后,他把手机还给裴宇,但裴宇没接,只坐在台阶上,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看。
“怎么了?”
被这么盯着,好像心事一眼就能被轻易戳破,陆少航莫名感到紧张。
他飞速运转脑筋,想说些什么打破这令人难捱的静默,便听见裴宇哑声问:“为什么帮我?”
“……”陆少航一时语塞。
是啊,为什么要帮忙?
飞伞考证的报名费还有一万块的缺口,他都没有动过卖掉那辆山地车的念头,可刚才在那种情况下,他竟没有一丝犹豫,就把车给了出去。
现在冷静下来,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好事代表,“舍己为人”这四个字,从来跟他不沾边。
“你有银行卡吗?”裴宇等了片刻又说,“跟我去趟银行,我转账给你。”
“啊……不用,”陆少航回过神,故作轻松地说,“倒是你得陪我去趟警局,录口供。”
“报警没用,”裴宇是过来人,没他这么乐观天真,“都是走个过场而已,停不了两天,就会卷土重来。”
“这次不一样,我报的是抢劫,警察不会不管。”
陆少航见他不动弹,干脆上前一步,把手机试图放到裴宇的头顶。
在确保它不会滑落,准备撤手时,手腕倏地被握住。
一股温柔的力量拉拽着他摔向裴宇。
慌乱中,他紧抓住楼梯扶手,才不至于跌在裴宇身上。
可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近到对方衣服上的洗衣粉味都清晰可闻。
陆少航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可心跳却不受控制乱了阵脚。
手腕仍被握着。
裴宇的掌心干燥而温热,五指根部覆有一层薄茧,用力时,会轻微摩挲他的腕骨。
力道虽小,却似要擦出火来。
不容忽视的热度在源源不断入侵他的皮肤。
陆少航一张脸憋得通红,可罪魁祸首浑然不觉,甚至还得寸进尺地用另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头顶。
这下陆少航要疯了。
裴宇……想做什么?
那晚无意中窥见的一幕幕,不合时宜地冲进脑海,陆少航紧张地咬住了嘴唇。
然而,裴宇只是轻巧地借力站起来,便松开了手。
“走吧。”
他擦过陆少航的肩向楼下走去。
陆少航陡然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