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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来尚宁这一年所受的白眼,顷刻间都转到容涣玉身上去了。
正是这股痛快,促使他把楚昕蕊灌醉,偷了钥匙悄悄前往后院,打算看一眼这个往日里如置云端的容家长子如何了。
一进门,正对上一张血迹斑斑的铁床,四角分别延伸出有婴儿手腕粗的铁链,紧紧锁着一个瘦到脱形、浑身白衫染满血的少年。
黑发如缎,细碎铺在床板上,分明惨白的脸色,却透着明显不正常的绯红。
视线不自觉往下看,正好瞥见双腿某处的异常突兀,顿时明了少年的额头为什么满满都是冷汗唇角甚至一直有鲜血流出。
如此惨烈的一幕,薛惟不仅没有兴起任何怜悯,甚至心底隐隐有几分不合时宜的快感。
容涣玉啊容涣玉,不就是比寻常人会投胎吗?
你不答应娶楚昕蕊的时候,可曾想过也会有今天!
薛惟冷笑着,声音越来越大,尖锐到仿佛要把屋顶刺破。
铁床上的容涣玉,仅凭求生执念支撑的太累,连意识流转都力气也没有。
只能忍住几欲作呕,麻木得别开眼。
好长时段过去,薛惟终于笑够了,似是觉得容涣玉还不够惨,得意之际想出了一个很蠢的羞辱法子。
容涣玉不是远离凡尘、不染烟火的九天君子吗?如若把他的尊严彻底放在地上踩踏,想来那一幕将会非常精彩。
打定主意后,薛惟摸出刀,一步一步对准容涣玉的某处,欲以三千活剐的方式,把人一步一步削成残缺。
好在薛惟洋洋忘形之际,没注意到隐没暗处的太子府暗卫。
暗卫也算有眼色,先从屋顶飞下,把完全不懂武的薛惟打晕,继而故意制造出动静,让守在竹屋外的公主府护卫给楚昕蕊报信。
虽说楚昕蕊用心险恶,给容涣玉投喂各种发情药,逼迫容涣玉成为她的人,然而这种心思也不全然没有可图之处。
至少……只要楚昕蕊心思一日不消,容涣玉彻底的自尊就能保持一日。
等楚昕蕊被匆匆赶往的护卫喊过来,看到薛惟手中的刀刃,再愣愣看向少年惨白眉宇处,第一次露出毫不掩饰阴戾,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并不傻,很快让属下一盆凉水泼醒薛惟,没给薛惟任何解释的机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薛惟带来的刀一片一片废了薛惟。
这个薛惟,真是活腻歪了,连她放在心尖尖上想得到的人都敢动,真当她死了吗?
自小被帝后娇惯长大的楚昕蕊,认知里存有的观念一直是她的东西谁都别想染指,比如容涣玉就像一个花瓶,她可以随便践踏,旁人不能。
原本以为自己只是简单想得到容涣玉的人,正是薛惟的胆大包天、以及容涣玉眼中淡到极致的凉薄,让楚昕蕊心里有了一丝伤痛。
恰好下属白蓉是个有眼色的见自家公主面容有迷茫,委婉提点不宜操之过急,免得让容涣玉真遭了贼人之手。
楚昕蕊一想确实是这个理,看都没看血流成河、奄奄一息的薛惟,只满心着急让下属给容涣玉解了禁锢,随后把要死不死的薛惟绑上去。
见到浑身没有一点好肉、微弱到几乎没了呼吸的少年,楚昕蕊顿时慌了,忙让人连夜进宫带御医给容涣玉诊治。
用了无数天材地宝,终于留住了容涣玉的一条命,或许出于医者仁心,御医向楚昕蕊建议不宜再锁住容涣玉。
白蓉也跟着劝说,楚昕蕊这才松了口,只是往竹屋增派的侍卫又多了两倍,生怕一个不眨眼人就跑了。
这一出闹剧污眼,说到底也达到了金蝉脱壳的目的,让太容涣玉暂且免去皮肉之苦。
甚至楚昕蕊大发善心,听从御医建议给容涣玉提供好吃好喝,也不再限制那些焚香富勤的风花雪月。
他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知晓楚昕蕊过生辰那一日,有一赴宴女子误入迷林,见到了重创初愈、借席地抚琴保持平和的容涣玉。
若问容涣玉一己之身为何不甘愿赴死,完全出于保护整个容家。
被囚禁公主府一个月以来,帝后不可能没收到消息,何况楚昕蕊所接触到、可以封住他内力的,除了傅易澜再无他人。
其中怎么可能没有皇帝畏惧容家与顾氏联手、想借楚昕蕊之手的私心?
他一己生死不要紧,如若他疑死解脱,那么容家其余人,彻底毁成为楚昕蕊的残害对象。
古有韩信甘受□□之辱,如今他暂且失了自由身,相较之下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所以带了浓烈个人色彩的《知音》,加上竹林间、垂眸醉心抚琴的蓝衫少年,轻而易举便能引起误入少女的注意力。
没想到,竹林的惊鸿一瞥,竟让姜浅音对这样残败不堪的他动了心思。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身居高位、以天下为己任的太傅并未打算终生不娶,如若没没有楚昕蕊带来永世无法泯灭的伤痛,想来男才女貌自成佳话。
……没有如若。
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