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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惊到了。
宋钦柔扬起唇角,眼尾仿佛又繁星在闪烁,“大人,你不用给我回复,如果你也有真情实感,那就考虑考虑我;如果你没有……那就——”
到嘴边的“把这些话当成过眼云烟”,宋钦柔努力动了好几次唇瓣,还是说不出来。
毕竟情之一字……有些事想起来容易,说出来艰涩,实行起来更是难如登天。
活了两辈子,遇到顾望瑾前,她没有真正对谁动过心,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喜欢上倾注无数心血在内的小说角色。
很戏剧化,但她甘之如饴。
没给他回答的机会,宋钦柔咬住舌尖,保持痛觉一股脑又冲出院落,独留顾望瑾一人风中一阵无言。
凌冽的寒风透过虚掩的门吹进,带起他身后垂在腿弯处的长发发尾,“……”
生平第一次,他眸色微顿,抬脚行至门前,看着那道倩影消失的方向,眼底浮现了一种名为复杂的东西。
“砰——”
手中书卷落地,他也置若罔闻,脑海里莫名浮现了母亲问他的一句话:
“阿瑾可有想过娶何样的女子为妻?”
他生性寡淡,却不是天生无欲无求,小的时候母亲带他去参加各种宴会,会指着世家女子问以后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为妻。
他并不喜这些,有一次实在不想回答,看到同窗的容涣玉也被自家自家母亲玩笑询问,相视一笑,生起了一股名为”同病相怜”的念头。
后来回到府中,母亲只当他腼腆不愿多言,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时候有多懊恼纠结。
反省起当时没有回答母亲的话,实在太不孝。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正常,对于母亲的好意都能曲解,甚至还与并不熟悉的同窗一同产生相悖之心,实在有愧圣贤教导。
看来十三经,他看得并不够仔细,还需要多加研读领悟才是。
这样想着,他才觉得心理好受很多,随后像是中邪了一样,一心扑在顾氏藏书阁里,连上学都顾不得。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无视心底的烦躁。
好在圣贤之道确有明神静心的效用,一月后他完成《十三经新解》出来时,心境果然比以往平和了太多。
甚至连祖父都惊讶于他在理学方面的天赋,朝同僚们吹胡子瞪眼夸赞很久,结合他以往的品行才学和眼界见识,决定把年仅十二岁的他送去参加科考。
这在大梁、甚至是九州都是史无前例的。
不过九州并未有明文规定,年纪小不能参加科考,圣上又是爱惜人才的,有顾家的保驾护航,那些仇视他耀眼出彩的暗箭,才没有放到他身上。
于是,他过五关斩六将,一举击败很多比祖父年纪大的学子,轻轻松松便过了应试,当初为了避嫌,祖父自请不参与此次监考阅卷。
圣上自然明白这点,所以答应了祖父的请求,任命礼部尚书和贡院院丞全权参与。
在此情况下,十二岁的少年在金銮殿上写完策论,面对文武百官、甚至是圣上的诘问,丝毫不像一同参与的其他学子佯装镇定,反而风轻云淡、稳如泰山,应付自如。
自此,那些不服的眼光,彻底不敢乱嚼舌根了。
他用实力证明了自己,哪怕过程艰辛,好在结果不坏。
作为新科状元的他,哪怕还未任职,便被暗处的绊子逼迫无奈展露锋芒,接连解决几桩朝廷悬案,引得圣上龙心大悦,夸他青出于蓝胜于蓝。
没多久祖父便辞去了丞相之位,并且向圣上进言让他担任,当时现状又是有识之士稀缺,他年纪虽小,眼界却大。
见识过他真才实学的圣上,几乎没怎么犹疑便同意了。
于是,当着想反抗却没实力反抗的满朝文武,一道召令,他便成了九州史上最年轻的少年丞相。
位极权臣,但他从未忘记过祖父的教诲。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文臣的赤子之心,不只是说说而已。
在那之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积累,让他的手段从稚嫩到成熟,心性也愈发冷硬,几乎没人敢因为他的年龄去招惹他。
因为他从来不是什么软柿子,看似文臣,实则自小被父亲请以最好的师傅修习武功。
那些想他死的,也只能想想,起初还敢派人刺杀,逐渐便发现杀手只是有去无回,而他依旧日日精神十足,出现在朝堂上。
对于主动招惹他的,他也从不手软,圣德之教是对手无寸铁的九州百姓,并不是这些食君之禄、却不奉君之事的宵小能傍身的依靠。
随着丞相位子的稳固,他也到了要说亲的日子,单凭顾氏千年世族的名头,即便他平平无奇,也会有无数媒人踏破顾家门槛,争先恐后和他们家结亲。
更何况,是当朝手握重权、睿智清正的少年丞相。
那个时候,祖父还没离开京城,是他记忆里最欢愉的一段时日。
祖母和母亲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