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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高瞻远瞩的祖父定了娃娃亲……思及此,他不禁有些怅然。
前日福寿院传来老夫人有意让他那不成器的侄女入大公子房里,他纠结了挺久。
晴儿是什么样,他比谁都清楚,若是害了大公子,他万死难辞其咎。
“孙叔。”思绪百转千回间,耳畔落下熟悉的声音,心下不由一喜。
君子之言,重若千金。大公子既然答应老夫人回来,就一定不会食言。
“老奴见过大公子。”管家佝偻着身子,正要俯身行礼,蓦地被一道看似冰冷、实则温和的力度止住了。
“不必与我多礼。”看得出来,顾望瑾和管家说话时,那双似噙着万年不化的寒冰的眸子里奇迹般的多了几分温和。
不过这也不足为奇,毕竟管家自小跟在祖父面前,是顾府上下一致理应尊重之人。
“晴儿给公子请安。”
虽然每次见顾望瑾,他从头到脚都是冷得不像人样,但不可否认,即便他那张脸板的再生硬,都掩藏不了祸水本质。
所以和很多怀春少女一样,孙晴连找茬都没工夫了,只顾红着双颊,福身刷存在感。
“不必多礼。”顾望瑾微微颔首,朝孙晴还礼示意。
“大公子,老夫人在福寿院等您。”看着一脸娇羞的孙晴差点把眼珠子都黏在顾望瑾身上,孙管家深感恨铁不成钢的同时,果断转移话题。
“好。”他应了一声,固执等孙管家先走。
从头至尾,对孙晴的以礼相待,无外乎是顾及顾老夫人的面子,从未有过半分逾矩。
孙管家:“……”
无奈,只能尽量挺直腰背,目不斜视提步先行。
顾府虽为千年簪缨世族,却没有大梁钟鸣鼎盛推崇的华丽奢靡之风,一砖一瓦,一木一草清新脱俗,仿佛历经数年之久,从未被世俗沾染。
“曲径通幽处,回廊桥遗梦。”简简单单十个字,是对这座留存于尚宁城南的百年古宅,最真切的写照。
近朱者赤,书香之情,不只是说说而已。
“大公子,到了。”约莫半刻钟,绕了三处挂着银色风铃的长廊,才从大门到达一处种漫火狐尾的院落。
顾名思义火狐尾,不仅盛开时花形和火狐的尾巴一样,功效也和火狐大抵相差无异,生长在九州最南端人烟稀少之地,都是为了驱寒保暖的。
小说里的火狐尾虽在九州虽在生长之地甚为常见,但大梁地处九州西北方位,无论是水土、还是温度都与火狐尾的习性十分不符 甚至说大相径庭也不为过。
尤其是在冬季,哪怕是在最南端,一遇雪搞不好就冻死了。
所以……知晓大公子为老夫人付出多少心思的管家,暗暗看向侧后负手而立的白衣身姿,眼底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钦佩。
能让火狐尾在大梁活得这么旺盛,即便是飘雪都没干枯,除了聪敏睿智的大公子,还有谁能做到?
不过……能用到这么多的火狐尾,管家心头不由一顿。
老夫人畏寒,整个顾府都知道,今年哪怕是初春都离不开,看来她的身体状况,恐怕比大夫口中提到的还要糟糕。
“定宁给祖母,母亲问安。”
顾望瑾倒是没有注意到管家心头的百转千回,踩着几乎不然一丝纤尘的白靴,率先跨步迈上台阶,对着屋门轻敲三下道。
也就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顾望瑾的冰冷凉薄才会收敛几分,其余人、哪怕是对顾家那些乱七八糟的旁支,要多冷就有多冷,极少有和颜悦色的时候。
“是定宁吗?快进来快进来。”门内苍老却有劲的声音明显先是一愣继而十分惊喜加欣慰道。
“是。”
尽管对着亲祖母和母亲,刻在骨子里的教养礼仪也不会让他失了体态。
进屋第一件事,是跪地行三叩大礼。
一叩多次过家门而不入;
二叩不能侍汤药于床前;
三叩无法成家传宗接代;
凡此过往,皆为不孝。
实在愧于先贤教导。
“快别行此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快让祖母好好瞧瞧。”一身貂皮雪绒棉袄的老太太,显然太怀念自家孙儿了,言语间甚至都浸湿了眼睫。
微微颤抖着,此番场景,实在太不好受了些。
就连坐于老太太身旁、一向温柔妍婉人的母亲,偷偷以绣帕拭泪的同时,还要兼顾去安慰老太太。
“是定宁的不是,教祖母母亲忧思了。”顾望瑾有些无措,只能凭本能垂眸低语。
“怪你做甚?”老太太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招呼顾夫人道,“阿淑,快,把之前差不多定好的决定下来,还是由你和定宁说一下。”
顾夫人,本名罗亦淑,出于对儿媳的偏爱,是以这样称呼。
周身温婉清雅,淡然如菊,娇美的容颜保养极好,远山黛眉,琼鼻高挺,朱唇不点而红,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灵气逼人,却丝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