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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说:“虽然我同他有血缘关系,可与他相处更多的是你,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我清楚?”林清禾自言自语地问,忽地又笑了,“不,你说错了,我不了解。”
说完,他转身离开。
即使表现得再平静,被亲近的人背叛本身就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尤其是双倍。
回到卧室,他坐在凳子上,久久没有动作。直至手机突然震动,看清上面的人名他才重新有了生机。
林清禾接起电话,声音沙哑:“喂?”
听筒里传来简逸的清冷的声音,语气柔软:“外婆包了饺子,要回来吃吗?”
林清禾愣住,好久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好。”鼻间酸涩,他强忍着自己的泪意,说,“谢谢。”
简逸的声音放得更轻:“嗯,我收到了。”
“快回来吧,我在等你。”
第189章 他只是不想记住
护工有些惊讶地抬头:“谢先生,您来了。”
谢承点头,说:“能麻烦您先出去一下吗?”
“好的。”护工瞪着大眼睛,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意味。
谢承在病床旁的凳子坐下,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从血缘上来讲,这是他的亲爷爷,他们身上流着部分相同的血。可刨除这一点,他们之间便几乎没有任何更多的相处交流。
谢承感恩于当初他和方明程斗争时老爷子递出的善意。虽然只是简单的一顿饭,却向外界表明了站在他这边的态度。
他不清楚老爷子这么做的用意,若是想要索取或者要求什么,之后他什么都没有再提,一心过着自己的退休养老生活。
耳旁是各种仪器的声音,淡淡的酒精味儿熏得人头脑发胀。老爷子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脸色苍白,除了眉心那道宛如刀刻般的皱纹,完全看不出平日里精神矍铄的模样。
谢承轻轻地叹口气,起身动手替他掖了掖被角。
“你在干嘛!”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谢承拧眉,下一秒胳膊上传来一股大力将他狠狠拉开。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想干什么!”
谢承对上方明程怒气冲冲的眼神,脸上的表情也冷了下去。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淡淡道:“不干什么。”
“倒是方总您,您来这里是想干什么?”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方明程,姿态闲适。
方明程气极,吼:“谢承!”
谢承挑眉,语气森冷:“方总,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别跟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丢人。”
“你!”方明程气得脸红脖子粗,不过他到底在乎自己的面子,深呼吸一口气,扫了眼病床的老爷子,控制着自己的音量,“你给我等着吧,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谢承点头,甚至笑了:“好啊,我等着。”
方明程一拳打在棉花上,一口气憋着想吐吐不出来,只闷闷地哼了一声:“我警告你,不要妄想做什么小动作。”
“小动作?”谢承重复着他后面几个字,嗤笑一声,“我看,暗地里搞小动作的是您吧?”
“老爷子如今躺在这里,其中应该也有方总一份吧?”
他眯着眼睛,锐利的目光里带着审视,不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胡说八道!”方明程怒道,“他是我亲爹!谢承,你当人人都是你这种狼心狗肺的玩意儿吗!”
谢承冷笑,眼里冷意更深,说出的话仿佛锋利的刀子:“您连亲儿子都能下得去手,亲爹不也一样吗?”
“你!”方明程再次哑口无言,只是这一次,明显没了刚才的底气。
谢承口中的亲儿子自然不是他自己,而是远在异国他乡的方知味。
方明程眼里只能看到公司,忌惮于前妻的强势,嫉妒老爷子对儿子的大方。活生生把自己好好的家庭折腾地妻离子散,成了外面情人一堆的所谓“孤家寡人”。
而如今,为了从谢承手里夺回方式,更是默认了舆论对于方知味的污蔑。从林清禾一开始出事,网上曝出消息时,方明程的表现已经说明了这件事他是知情的。
明明知道这会给方知味带来怎样的伤害,他依然默认了事情发酵,甚至于有可能推波助澜的人里也有他一份。
一想到这些,谢承就恨不得让眼前这个人彻底从世界上消失。尽管,他们之间有该死的血缘关系。或许,那个人日后得知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方明程被谢承活生生地气走了,病房里又只剩下谢承和病床上自动不得的老爷子。
“抱歉,刚才吵到您了。”他低声说着,“不知道您能不能听到刚才的话。方明程是您的儿子,我虽然同他有些许关系,但是并不在意他对我下手。”
“我没把他当父亲,他也没把我当儿子,正好。”
“可是,知知不一样。”谢承垂下眼眸,想到了什么声音多了一下,再开口沙哑了几分,“无论外界怎么说,他其实一直很在乎这个父亲。”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而方明程呢?他根本不配作为一个父亲。”
“我说话直,从学历上来看也没什么文化,您瞧不上我,我知道。之前您愿意帮我,想来是知知替我说话了。”
“谢谢您,真的,非常谢谢。”谢承起身,对着他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您放心,属于知知的始终是他的,我只是借用一段时间,以后一定会如数奉还。”
这是他早就想说的,他只是想借方家的力量报仇,并没有想过据为己有。瞎子已经死了吧他的势力也早就土崩瓦解,最后剩下的,只有一个楚天辰。
说完,他小心地关上门,离开病房。
门合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脚步声远去,病床的老人睁开了眼,眼里是一片清明。他伸手取下氧气罩,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叹息。
谢承从病房离开,不知不觉就把车开到了那间他住了许多年的老房子。
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从门口能看见那棵过了上百年的银杏树,他没下车,只摇下车窗,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
他看了很久才收回视线,掐了烟,手握上方向盘,车子启动,空气中只留下一小簇温热的尾气。
是了,他没失忆,他只是不想记住。
*
饺子没吃成。
林清禾刚下楼就被尤蝶曼拦住了,四目相对,林清禾张了张嘴,垂下眼眸:“妈。”
“……嗯。”尤蝶曼脸上露出复杂的的表情,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平日里她脸上总是挂着精致的妆容,性格活泼又爱笑,外公外婆在世时很宠她,父亲也对她无底线的宠溺,活得就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此时,她几乎没有上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