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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没有价值的人当作人的地步。
“怎么一直看着我?”许平阳笑笑,“这份开学礼物你还满意吗?”
林清禾盯着他,轻笑一声摇头,“许平阳,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我。”
许平阳:“怎么会,你可是我最好的……”
“行了。”林清禾打断他,“今天我们就把话说明白吧。”
“清禾,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太明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林清禾说。
许平阳心里一凉,对上那双眼睛,记忆里温驯无害的目光变得锐利至极,仿佛可以穿透他的身躯直达内心深处。
许平阳扯了扯嘴角:“清禾,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是不是误会你自己心里有数。”林清禾说,“你也不用这么费尽心思地讨好我,既然不愿意,又何必勉强自己?”
这句话林清禾很早之前就想和许平阳说了,从来没有人逼迫他,是他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受尽了委屈,还把所有的原因都选择归咎于林清禾身上。
“不是,清禾你听我说……”
林清禾站起身,语气生疏,“麻烦让一让。”
许平阳试图拦住他,却被他一个眼神吓得退后一步坐倒在沙发上,林清禾看了一眼包厢里群魔乱舞的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不想再重复这样的生活。
许平阳怔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林清禾离开,门哐当一声响后合上,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里已是一片风起云涌。
出了包间,跟许平阳彻底撕破脸皮,林清禾只觉得一身轻松。
不过他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林清禾低头看着手里的房卡,叹了口气。
林清禾到达房间的时候,房门并没有关。
他皱了皱眉,推门进去。
凌雪躺在床上,衣着整齐,好像睡着一样,林清禾猜测安许平阳肯定是给她用了什么药,有没有副作用还很难说。
林清禾眉头拧得更紧,盯着床上娇媚可人的女孩儿,内心毫无欲/望,只觉得麻烦至极。
他走过去,弯下腰试图找到凌雪的手机,联系她的朋友,岂料此时凌雪却突然睁开眼睛,四目相对。
“啊!”
一声尖叫划破房间。
啪!
响亮的一记耳光,林清禾捂住脸,目光瞬间冷了下去。
“你,你想干嘛!我告诉我,你要真敢对我做什么我就立马报警,你不要你家里有钱就可以……”
凌雪揪着被子,美眸里燃烧着怒火。
林清禾只觉得郁闷至极,好心来救人却碰上这么一出。
许平阳嘴里的听话就是这么听话的。
倒也是一出好算计。
林清禾没兴趣再和她纠缠下去,见她这么精力十足的样子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你被人下了药,我碰巧遇上,你醒来正好,省了我一堆事儿,你自己去医院检查一下有没有后遗症。”
说完,他推开门就走了。
凌雪盯着空荡荡的房间,有些茫然。
第12章 谢承
“清禾,在学校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尤蝶曼满脸的担心不舍,忍不住道,“你说说你,当初怎么就是不听劝,非要去读什么寄宿学校,一个月也就回家两次。”
林清禾耐心地听她说着,答道:“住学校方便。”
“哪里方便了?”尤蝶曼瞪眼,“学校再好哪里比得上家里啊,食堂的饭菜有家里阿姨做的合你口味吗?”
林清禾无奈地叫了一声,“妈,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尤蝶曼心有感慨。
这两天林清禾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尽管她还是无法确定儿子是真的懂事了,还是又在酝酿什么调皮捣蛋的事情,但是她的心里仍然十分动容。
林清禾坐车到了学校,提着沉甸甸的“母爱”回到宿舍。
一中的宿舍条件在整个c市都算是上等,独立卫浴,上床下桌,小阳台,空调,洗衣机,一应俱全。
林清禾到的时候宿舍还没有人,过了一会儿进来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瘦弱男生。
四目相对。
林清禾上下打量他一番,眼前的男生慌忙避开他的视线,有些不自然地往后缩了缩。
“怕我?”林清禾挑眉。
男生抬了抬眼镜,故作镇静,“没,没有。”
林清禾笑了一下。
是了,高中时代仗着优渥的家世,以他为首的一群人算是校园里的恶势力,虽不至于闻风丧胆,倒也叫人退避三舍。
记忆中的大多数人林清禾几乎都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印象,眼前的人他却仍然还有印象。
林清禾:“你是叫……李海平?”
男生轻轻地“嗯”了一声。
李海平是班里的学委,家庭十分贫困,常年戴着一个黑框眼镜,默不作声地坐在角落里,从不喜欢与人交流。
除了学习好,整个人没有任何特点。
林清禾对他有印象,是因为李海平曾经“偷”了林清禾一块表,闹的沸沸扬扬,李海平承受不了心理压力,最终选择了退学。
后来林清禾得知误会了他,表并不是被偷的,而是许平阳借走之后不小心丢了被李海平捡到。
李海平一直渴望买一只手表。
林清禾从来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他有基本的仁慈心。
知道真相的他觉得十分愧疚,偷偷找人帮了李海平一家,送他回学校,暗中资助他直到高中毕业。
相较于那些寻欢作乐的放荡生活,这算是林少做的为数不多的好事之一了。
林清禾自嘲地笑了笑。
收拾好东西,林清禾倒在床上,掏出手机,手指摩挲着屏幕,黑屏上倒映出一张陷入思索的脸。
*
乍然挨了一耳光,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人难为啊。
林清禾在心里说了一句,想想又觉得好笑,他并不想成为什么好人。
电梯门打开。
林清禾进去,身后跟着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他随意地瞥了一眼,怔住。
“看什么呢,小朋友?”
男人勾了勾嘴角,帽檐下的一张脸英俊立体,笑起来仿佛贵公子一般,眼角的一块疤却是让他多了几分匪气。
林清禾握紧了拳头,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慌忙垂下头。
男人嘴角笑意一敛,眼里多了几分探究。
眼前这个胖乎乎的男生他并不认识,可是那样的眼神……似乎夹杂着怀念和深深的痛苦?
他在怀念什么?
又在痛苦什么?
男人拧眉,就听到他说:“抱歉,我认错人了。”
听起来这似乎是最好的解释,男人心里却是立即给予否定。
男人说:“是吗?”
林清禾克制着眼里即将喷涌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