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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访,偏要将梁淑甯晾上一会儿不可。没想着,这位安宁郡主倒是一声不吭,低头与身旁的丫鬟耳语几句,等那丫鬟出了门去,便静静在旁候着,这一番倒是给足了杨念的面子。
    约莫一刻钟,杨念见戏做足了,才“适时”幽幽转醒过来,瞧见梁淑甯正坐在不远处的几案旁,很是讶然而又虚弱地半坐起身来,“郡主殿下何时到的,竟不知将我唤起来,要你们这些下人有何用?”她咳了几声,轻声责难立侍在旁的婢女道。
    梁淑甯面上不仅无丝毫不耐烦,对杨念的态度还很是殷勤,“若非今日遇着宫嬷嬷,才得知姐姐病了数日,姐姐还要瞒我到何时?”
    杨念心头一凛,倒是被这草包开口占了先机,转而虚弱地笑笑,“也并非什么要命的大病,不过老、毛病罢了。”说完又咳咳几声,仿佛是为自己佐证一般。
    “听宫嬷嬷说,是因秋燥生了内热?”梁淑甯又开口问。
    杨念顿了顿,应声道,“正是。”
    梁淑甯伸出素手体贴地搭在杨念的额边,显得两人很是亲昵,不知道的还以为眼前这一对,是手足情深的嫡亲姊妹呢。
    “姐姐现下吃的什么药?”这句话梁淑甯是朝着杨念屋里的婢女问的。
    被问到的婢女有些错愕,转瞬看向了一旁的杨念,顿时醒过神来,“是许太医开的方子,连用好几日了。”
    正当这时,一碗热腾腾的汤药送了上来,杨念这才慢吞吞地直起身来,一旁婢女手执瓷勺舀了半勺送去杨念唇边,却被她用手挥开,白瓷勺磕在碗边发出哐啷一声响,几滴浓黑的药汁不偏不倚地溅在一旁梁淑甯的衣袖上,化开淡淡墨色,有些刺眼。
    杨念瞧了心里解恨,面上却装作未闻,自顾地咳嗽,斥那端药碗的婢女道,“可是要烫死我才甘愿吗?”语气很是哀怨。
    那婢女立时跪下请罪,头磕得倒响,想必是平日里被责罚怕了,梁淑甯看在眼里,衣袖上平白被溅了药汁也不生气,就手接过那碗“烫手山芋”来,对杨念很是亲蔼道,“还是我来罢。”
    “怎么使得?”杨念面上故作惊讶姿态,却并没制止梁淑甯动手的意思,反倒轻靠在条褥上,就等着安宁郡主给她侍奉汤药了。
    眼神往屋内轻轻瞟了一圈,身份贵为郡主又如何,不过就是个半路认回来的私生女,改不掉自小习成的那股小家子气,倒真真糟贱了身上流的皇室宗脉不是?
    杨念心内正洋洋得意,却见梁淑甯凝眉对着这药碗看了又看,复而又放在鼻下嗅了嗅,脸色愈发不好,“姐姐,不知可否将这药渣取来一观?”
    众人一愕,如何使得,这方子本就是许太医开给杨念养颜,平日里滋养用着的,将药渣拿来一看岂不当场露馅儿了,杨念身边一婢女屈膝应道,“回安宁郡主话,奴婢煎完药便将这药渣倒去了,不曾留下。”
    梁淑甯料到是这么个结果,又道,“那药方总该是有的,可否……”
    “妹妹可是有何疑问?这方子是太医院所开,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咳咳咳……”杨念坐不住了,忙得打断道,让梁淑甯再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可不是妙事。
    梁淑甯果真不作声了,倾上前去给杨念一下一下抚着后背,以缓解咳嗽。趁着杨念渐放松警惕,一把将她的腕子扣在手中,装模作样地把起脉来。
    “妹妹有幸向半山先生讨教过一段时日,依我看,姐姐这脉象浮数而虚,果真是体内虚火旺盛所致。”梁淑甯不甚通医术,这番话自然是胡诌的,只看她上不上套。
    杨念倒是尖坡下驴,一口应了下来,“正是,太医院来人也是如此诊断。”
    “那便是这药方出了问题,”这回换作梁淑甯打断她的话,两条淡眉一蹙,甚是忧怀的模样,“这药方里头的肉桂、红参、白芷,皆是些性温味辛的温补药材,体热之人喝下分明是提油救火,摆明了是有人想要谋害姐姐!”
    杨念显然被梁淑甯强势果决的一面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便见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手将那碗药端了过去,转身递到认秋手上,转头对着杨念又恢复了那副温柔敦厚的笑脸,“方才我教丫鬟去请了首席张太医过来,如今轿子已快要至公主府门外了,还是教他来给个评判,姐姐早日康复才是最紧要的。”
    原本是欲不管不顾,将那药碗推倒,便能死无对证,如今眼睁睁瞧着那药碗被梁淑甯先手端了过去,被她带来的丫鬟里外三层护得严实,此时杨念的指尖掐进了锦被之中,泛白了都不曾察觉。
    张太医提着医箱进来,恰巧瞧见这副两相对峙的场景,安宁郡主静立依旧,对他道明先后原委,又提道,“不知太医院可有一位姓许的医官,正是他下错了方,才教姐姐无故缠、绵病榻月余。”方才杨念院里侍药的婢女画屏只顺嘴提了,便被她记在了心里。
    张太医眉间的川字纹又深了深,方才安宁郡主命他验的那碗药,只需一嗅便知,不过是养颜汤,这种装病邀宠的戏码这些年在宫中着实看过不少,可张太医心内只知,安宁郡主身后有长公主、故去秦相麾下的覃家,更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