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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坏事,“我说什么甯儿真的不懂吗?”周双白靠过去把她揽到怀里,姑娘全身都忍不住绷紧了,“自那次落水后,不久你发了高烧,昏迷中嘴里叫的偏是檀郎,从前甯儿最喜欢那样唤我,也忘了吗?”
梁淑甯脑子里轰然一声,嗫嚅着解释,“那些都是从话本子上看来的……”檀郎本就是对心爱男子的称谓,凭什么断定唤的就是你?未免太顾影自怜了些。
周双白听了只是莞尔,“那上次赠给倪若与你表哥大婚的绣屏呢?那上面甯儿亲绣的数十株牡丹,每一株偏偏只有八蕊。”
梁淑甯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从他怀里往外挣开些,“那是我手艺不精,一时记错了……”其实先前她知道两人心里都有数,大家都不揭破,含含糊糊混过去便是,也不必当面挑明了反倒难堪,可今晚的周双白像是着了魇似的,非得步步紧逼着她,把这些事摊在台面上说个通透,教梁淑甯如何能招架得了。
周双白唇边的笑意更浓,“好,好,都依你说的,可这荀半山呢,扬州城里都鲜少人知道他的名号,偏你领着焦大去却能寻着,偏你也知道他嗜酒如命,两坛子青梅酒便请动他出山?”
他的语气愈说愈急,滚烫的鼻息喷撒在她的侧脸上,惹得梁淑甯的心砰砰直敲,在她无力承受之时又倏尔转为低声哄诱,“梁淑甯,你自己说,在你身上怎么就这么多偏偏呢?”
梁淑甯被他几次三番堵得哑口无言,再多的狡辩这会儿仿佛都哽在喉咙里,说也说不出了,只是没想到他将她看得这样透彻,看透得又那样的早,偏还忍着性儿陪她假装到现在,如今又偏要面对面一一挑破了让她下不来台,梁淑甯也很想斥骂他周双白怎么偏偏能恶劣成这样呢?
周双白不给她太多时间去反应,一双深潭似的眸子凝望着她,声音却软得不可思议,“你人来了潜州却刻意避着我,今晚的事若不是有人报信,我现在都被闷在鼓里,若是派去的人迟了一步怎么半?明明活过两世的人,如何行事还像个孩子?”好似天底下最委屈的那个人,是他周双白。
梁淑甯向来吃软不吃硬,被他温言软语这么训了几句,揪紧的心一下子掉下来,整个人都开始后怕了,不是她想哭,只是眸底的泪珠不听话自己往下掉,她怕都怕死了,可周双白还不依不饶地数落她,他向来少言寡语,怎么说起她来却这样得理不饶人?
梁淑甯攥了攥指尖,鬼迷心窍一般凑近了面前这张俊脸,向着那两片柔软的嘴唇,置了气似的贴了上去,只是触到一瞬便松开了,果然周双白噤了声,竟连一句话都没了,帐子里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眼前的人羞得简直要把脸埋到臂弯里,周双白平生头一遭感到手足无措,居然是因为被她主动吻了一下,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个轻吻,像一缕清风似的好像只是徐徐拂过,又好像只是他一瞬间的错觉,也没人能告诉他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梁淑甯的一张脸简直红透了,只是不想听他训小孩似的喋喋不休,可现下两个人相顾无言,气氛也微妙起来,她偷偷抬起脸去看他,烛光下正抿着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受不住他注视下的煎熬,只听得梁淑甯无力嘤咛了一声,“不要凶我了好不好?”这会儿没力气跟他周旋了,她只想把头靠在什么地方,静静地躺一会儿。
看着她闪动晶莹的眸底,周双白克制着喉骨上下缓缓滑动了一个来回,眼角憋得发红,却不得不强忍着替她解围,叹口气道,“我先替你擦药。”语气如故,他握着瓷瓶的手却忍不住轻轻颤起来,胸中亟待纾解的某种情绪渐渐浓烈。
梁淑甯身心疲于应对,只能听话伏卧在榻上,作出一副温驯的雌状,周双白的心简直软成一团春水,她男装的衣摆被轻轻撩起,露出一截玉白的后腰来,灼得周双白满目猩红。
面对她此刻难得的柔顺,周双白却不得不为难自己,将目光聚焦在她擦伤的患处,两道红红的伤痕所幸不算深,只是皮外伤,拿着签子给她上药的手格外轻柔。看着灯光下她暖意融融的侧脸,像是怕疼似的将两颗贝齿轻轻叩在下唇咬住,小扇般的羽睫微微抖动着。周双白开口问她疼不疼,榻上伏卧的人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此情此景竟让他不敢多看,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快要沸腾起来,简直比受刑还要难捱。
正当这时,门外却很不识趣地传来一阵通传,周双白如今撂不下她,只教那人站在门外说便是,那人本还有些犹豫,听周大人允了也就放心直接大胆地说。
那人清了清嗓子,用帐内人能听到的声量通报,“小的替严下士传话,他说今晚行动是他策划不周,惊吓到梁姑娘致其不小心受伤,人现正在营外跪着领罚呢。”
梁淑甯本就警觉,早就将耳朵竖起来,将这通传里的几个词听得尤为真切,行动、策划、惊吓,再蠢的人这会儿也能稍微觉意过什么来。
再看周双白的目光淬了寒意,咬着牙一字一句朝外面交代,“教他自行去领二十军棍。”
二十军棍,那人听了这忍不住缩了一脖子,感慨严下士这回可真是老虎嘴里拔牙自身难保了,正要下去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