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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西,往后若是周双白感念着她的好,离京的计划倒能更顺遂些。
那小手柔若无骨一般,有意无意地刮过周双白的耳侧,透过白纱瞧着她垂下的眼睫和鬓发,让他心头意外浮起一丝燥热。好在她的触碰并未持续太久,扶着周双白坐在窗下,用棉绢细细擦拭起他刚盥过的湿发来。她方才身上不小心溅了水渍,此时洇透了一大片恰好在月匈口的位置,仔细看依稀可辨那里头穿的是件妃红色亵衣。
梁淑甯自个儿也发现了,大姑娘家这样式可不好看,好在面前人现下不能视物,尽管如此她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脸,捂着胸口朝周双白交代,“哥哥先坐着,我一会儿过来。”
眼前的景致教周双白很难回神,听她说完只木木地点头,喉咙有些发痒,瞧着她闪身去了内间。
梁淑甯这是想去将这身衣服换下来,一则看着不雅二则湿答答穿在身上也不舒服,恰好这几日气温不定,认秋给她另带了一套备用的衣裙在身边,只可惜周双白这屋里,里外两间只有一扇屏风相隔,竟连个像样的遮蔽都没有,她不放心探头朝外面瞧了一眼,见周双白仍直直坐在原处,咬了咬牙决定在这屏风后头把衫裙迅速换过来,虽于理不合,可眼下十万火急的,更何况外头的人也压根瞧不见什么。
周双白坐着怔愣,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头的姑娘褪下衣衫,像片片剥开的花瓣儿一般,屏风上的影子倏尔勾勒出那姣好的身段,喉头不禁缓缓向下滑动,顿觉口干舌燥,他伸出手去摸案旁的茶盏,却不小心碰倒了那瓷盏,被茶水溅了一手,杯口磕碰着案沿发出一声不小的响动。
“哥哥怎么了?”梁淑甯一惊,在里头听见动静,只怕人再被瓷片割伤了手,这边曲裾的带子只系了一半,就忙得出来看他。那外裳粗掩着露出一半玉致的锁骨,领口深处像一园无人踏足的新雪,灼得人目眩,周双白当下只觉鼻间一热。
她此时正弯腰细细查验周双白的手,所幸没有烫着伤着,只是再抬头,“哥哥,你怎地流鼻血了……”
☆、第三十七章
周双白听她问话, 禁不住有些窘,眼下这身体正当少年时,血气充盈得倒教他一时难以驾驭, 如今只怕两辈子的面子都悉数折在此处。
抬眼瞧她, 小脸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明显是被那血吓到了,忙着捏帕子来给他揩脸, 那眸底清澈过琥珀川带着些懵懵懂懂的娇憨。“怎么越来越多了……”梁淑甯着急嘴里咕哝了一句,顾不得其他,看那血没有止住的态势, 赶忙上手, 捧着那人的下颌将他的脸微微昂起,一条胳膊正圈在他头上, 远处看好像将人搂在了怀里。
周双白窒住, 两人就这么隔着一条纱巾面面相对着, 他能清楚瞧见她鼻尖上沁出的微汗, 还有春光下脸侧透明的茸毛, 她身上葱白的缎子中衣料子很薄, 一陇浅淡幽香正透过那蝉翼似的领口,芸芸不断地钻出来, 绕得他头晕目眩。她的颈窝最深处有一点相思痣, 前世已教他食髓知味,如今就在这触手可及之处,他却不得不一忍再忍, 且目下整张脸被她这么半嵌在怀里,连微微偏开都不成,这瞬间周双白突然很认命, 她哪里是来帮他的,她分明是要害死他。
不过这种死法,比起毒药穿肠来滋味甚好,他甘之如饴。
折腾了好一阵功夫,梁淑甯到外头卷了两片清热解毒的地胆草,塞在了出血处,才将那股上涌的血气彻底止住。
此时周双白的模样瞧着有些许滑稽,不过梁淑甯可不敢笑他,听他仍是一副镇定自若地同她道,“这天气燥热,难免如此。”
这么解释倒能说得通,前几日认秋睡醒一觉枕巾上都是血,冯嬷嬷看了只说春天里小孩儿长身体难免要流鼻血的,那这周双白正处年少,想必也是长身体呢。“明日我拾几个雪梨调着冰糖炖了,哥哥喝了也解解燥。”梁淑甯的话也是为了缓解此刻有些尴尬的气氛,能亲眼瞧见周双白这株绛珠仙草堕凡尘的时刻也是很难得了。
周双白点点头,却没说话,心想他身上的燥,几颗梨子怕是解不了的。
过几日,张太医来问诊,倒是没有待得太久,只听得周双白与张太医交流斟酌用药,梁淑甯在旁也听不懂,只是惊讶于周双白对于药理竟也颇有研究,老话说得不错,这人若是行便处处行,梁淑甯努努嘴,后脚送张太医出院子。
楼上人倚着窗看她出了垂花门,小姑娘正站在抽芽的柳条下,叫住了欲告辞的张太医。
“太医留步,敢问我哥哥的眼睛何时才能复明呢?”梁淑甯前世今生都是不善说话的,若不是到了这会儿实在担心周双白的病情,也不会鼓足勇气来问眼前的陌生人。
那张太医生得确实不算面善,眉间有三道刀刻一般的川字纹,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特意缓了缓面色,回道,“梁姑娘无需担忧,想是快了。”说完眉头又径自收紧,方才那位的眼睛不过是月前遭袭移出涵洞时暂用白纱以作遮挡,想不通为何要向家中瞒报眼睛失明一事,张太医瞧了梁淑甯一眼,他在太医院当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