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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思忖面前此人若是入主翰林主修编撰,倒颇有些合适。
    周双白此时有意点拨他,也是看在梁淑甯的面上,他知道自家姑娘的心思,有意撮合这位表哥和倪若,只是倪家门庭甚高,倪老太太又出身显赫,怎会看上冯家这样京中排不上号的小门小户?可若是冯云榉今次得以高中,那此事便有两说了。
    而当目光略过窗外,梅树下的一对正一递一答地叙话,看着极为热络,也极为碍眼。周双白的手指忍不住烦躁地敲着案沿,嘴角也沉了下来。
    覃啸阳听说淑甯哥子受伤的消息,马不停蹄地去叫冯家表哥同来探望,嘴上说得动听是一尽同窗交情,这前脚钻进梁府,病人的面都没来得及见,就赶忙绊着梁淑甯不让走了。
    “你家哥子的伤还好吧,我特地带了南疆秘制的金创药来,可是亲测奇效,”覃啸阳乐呵呵地,“也就是你哥子伤了,我才舍得拿出来送人。”嘴上不忘邀功请赏,毕竟是未来大舅哥,虽不是亲生的,可只要是梁淑甯在意的人,让他做什么都乐意得很。
    梁淑甯道谢,面上一片真诚,直觉得这覃家小霸王平素虽爱胡闹些,为人却是仗义懂礼的。被朝思暮想的姑娘这么笑意吟吟地看着,望着那双新月一般弯弯的眼,覃啸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忙得又往怀里掏,神秘兮兮地,“我这,还有送你的。”
    梁淑甯被他故作神秘弄得云里雾里地,忍不住伸了头,想看看是什么宝贝,被他捂得这样紧,眼见着覃啸阳掏出一个竹编的小笼,里头放了一只铁锹甲虫,头上一对铠甲般触角,身上乌黑发亮,像个气焰嚣张的大将军。
    被这鸽子蛋大小的黑虫吓了一大跳,梁淑甯掩着月匈口直摆手,“感念你记挂我,只是这东西我还是不收了。”她没敢说看着吓人,害怕再伤了覃啸阳的一片好心。
    “我可是特意捉来送你的,这只最是勇猛,先前斗死了好几只呢,平素你喂点果子之类的给它,小心别被蜇到手便是了。”覃啸阳说这话神采熠熠的,看这铁锹甲虫多威风,通身的气派跟他很像,既然上次讨荷包未果,索性送她一个东西带在身边,教她看到了也能时刻想起自己岂不妙哉,覃啸阳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绝顶。
    梁淑甯一听这东西还能咬人,又退了半步,缩了缩脖子面上笑得有些勉强,“确实是威风凛凛,可我近日要照顾我家兄长,实在无暇抽身豢养这个,不如你先替我侍弄着,等哥哥病好了我再去找你要。”她这话明面上夸他,暗地里却推拒得直接。
    那覃啸阳什么人,出了名的心眼粗,听话不听音的主,光听她最后一句要来找他,心里立马乐颠颠地,“成!”正好这甲虫他也喜欢得紧,正好能多带两天呢,只是脑子一转,想起什么来,“我来时就纳闷,怎么双白哥儿院里连个贴身的婢女随从没有,倒教你一个千金小姐来伺候。”
    “我家哥哥不喜生人近身,所以这院里一直都没添贴身侍婢。”梁淑甯解释道。
    覃啸阳点点头,心想周双白那张脸确实是生人勿近,可多少又觉得有些不妥,“只是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做这些侍候人的粗活,倒真不如我来跟你搭把手,别说端茶送药的,你哥子洗澡我还能给他搓背松松筋骨呢。”覃啸阳为了套近乎,这嘴上越说越没正形儿。
    梁淑甯听了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来,脑海中不知怎地联想到覃啸阳给周双白搓背的画面来,笑得简直止不住。
    覃啸阳看她被逗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也跟着一块儿傻乐。
    楼上的那位“眼盲”心却没盲,当下只觉得脑子里嗡了一声,身边冯云榉说话断然是听不见了,怒气忍不住地上涌,这两个人有什么事能这样好笑?她在他面前怎么都没这么笑过?
    见姑娘送完客回来,周双白轻轻皱了皱眉头,淡淡道,“跟你表哥说话那会儿,甯儿怎么不见了?”他就是明知故问,想知道她撂下他跟那个覃啸阳在外头说什么能高兴成那样。
    梁淑甯抬头瞧了瞧周双白,他面上的白纱将眉眼遮去了大半,露出似笑非笑的唇角和英挺的鼻梁来,若不是现下他看不见,梁淑甯也没胆子这样细看他,周双白的好看便是重活一世也不得不认。倏尔回过神来,她心里有些知道他不喜覃啸阳,也不想说出来给他添堵,只顾着和稀泥回了句,“方才来人送了南疆金创药,我那会儿正下楼去取,这次换上试试可是真有奇效。”
    周双白轻扯了扯嘴角,笑容变得冷淡,甯儿竟为了不相干的人同他撒了谎,看样子这个覃啸阳眼下倒是个亟待解决的麻烦了。
    这春风一入关,天气也渐渐热起来,虽说早晚凉些,到了中午还算日头正盛。梁淑甯了解周双白这人的癖好,素来爱洁净,如今肩上有伤自然影响了沐浴,这日特地教认秋帮着烧水,在外间兑出一盆不冷不热的来帮周双白盥发。
    周双白则靠在软枕上,任自己的头发在她手中揉搓,极为受用,舒服得眼睛微眯着。梁淑甯瞧这一头青丝泻在紫铜盆里,好似一只妖娆的水妖,她做事倒很尽心,将指头插、进他脑后的发间,来回轻慢摩挲。只想着送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