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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9

      首,每一年的这时候便是撕心裂肺的阵痛,找出幕后之人有时已经不那么重要,似乎其中每个人都有动机有苦衷有不得已而为之,世人皆知她死于机谋死于权术,但只有周双白自己知道,她死于他不可一世的自负、塞耳盗钟的侥幸,说白了那个将她无端扯进这迷局的他,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轿辇行至福来酒楼,周双白命人驻马,焦二识趣,自顾去店内买上一壶青梅酒,携了小坛和装佐梅的纸包回来时,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在旁提醒道,“相爷,上回张太医说了您的病,吃冷酒恐郁结脏腑,伤身伤神。”
    周双白已将酒凑近唇边,下一秒却顿住,问道,“店内只这一坛了?”他的身体自己心里很有数,只是讶于这样的时候竟还能引得人来害他,如此看来,想他死的人倒真是不少。
    焦二不明所以,只回道,“冷的只这一坛,若是相爷不想要了,小的再去换一坛温的。”
    周双白却摇摇头,喃喃道,“这东西要吃冷的,风味独佳。”这是她曾说的话。
    轿子又行进起来,伴着窗外暂歇的小雪,他低头抿一口酒,复含一颗佐梅在口中,甜中微酸的滋味,让唇角忍不住扯出一丝笑意。
    轿子回到梁府时,门外有少年人在等,十五六模样面若冠玉,这少年唤做冯思宁,乃是梁淑甯母家的侄儿,二房冯云杉膝下最小的一个,三岁过继到周双白府上为义子,连名字也是他亲取的。冯思宁上前扶周双白下辇时,只觉得义父脸色不对,下一秒周双白便猛咳出来,银绢丝帕瞬间血染,众人立时乱作一团。
    晚间,周双白最后开口,是命榻旁守夜的冯思宁,去将窗下那盏青梅花灯点上,房内终留他一人对着灯上那株残梅默默凝视。
    次日雪更深,右相薨,举城哀悼。
    而这厢,周双白醒在雪后清晨,偏偏这日一早梁淑仪去了净业寺烧香,没能第一时间去竹枝阁探望,而梁淑甯出于内心愧疚还是别的什么,磨磨蹭蹭拖到午后才动身,食盒里是识春送来的乳鸽汤,说是祖母吩咐她顺带过去,给双白哥儿补身用的。
    梁淑甯站在竹枝阁门口怔忡,今次还是这一世头回到他住的院子里,不知为何腔内的心跳极快,仿佛龙潭虎穴踏着一步进去,就不能回头了一样。
    梁淑甯心里暗骂自己多想,周双白受这样严重的伤,说到底跟自己脱不了干系,若是一直躲着不去看未免太没良心。她稍理了理呼吸,仍是抬脚进去了。
    周双白病中需静养,闲杂人等便被留在了外间,只由她一人进去探望,梁淑甯进去时,另有一个大夫打扮的人在场,她心里又松下一截,提着食盒轻轻唤了一声,“哥哥。”
    于榻上靠坐的周双白此时眉头舒展着,身子单薄瘦削,与她先前的各种试想都不相契合,他面上没有颓然也没有不甘,只安静得像一个苍白虚弱的孩子,是梁淑甯从未见过的一面。发现他除肩上的箭伤,连双眼也覆了一层白纱,看了不免心惊,忙得问一旁的大夫,“我哥哥的眼睛这是?”
    大夫捋了捋胡须,回道,“令兄身上余毒未清,恐影响视物,暂时……”那老头说话时,神情不大自然,尤其是面对眼前这个急得快要掉泪的小姑娘。
    “那何时能复明?”梁淑甯紧接着追问,显然周双白目下的情况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期,他可是未来的辅丞,如若他以后再也看不见了,只不过这么一想,梁淑甯就觉得周身好似泡在冷水里,从头到脚忍不住地发颤。
    大夫回身看了一眼榻上静静靠坐的少年人,不知该如何回应。
    只听周双白启唇,淡淡道,“甯儿,大夫说了往后定时吃药换药,若是恢复得好,不出一月便能重见。”他轻轻咳了一声,显得有气无力。
    梁淑甯权当他在安慰她,心尖又是一阵酸楚,也并未留意到他对她称呼的变化,只是忍不住拥上前去看他,这一场无妄之灾过后,两颊都微微凹了下去,憔悴得令人心疼。
    “辛苦张太医,双白不能起身相送,还望见谅。”周双白微微偏过头,又道。
    张太医倏然反应过来,见梁淑甯起身要送,只忙得推拒边匆匆提了医箱出去了。
    当内间只留下他二人,时间仿佛凝结一般。在周双白那双摄人的眼睛被蒙上后,全身的锋芒仿佛悉数收起,斜照懒洋洋洒在他肩上,只剩下一室温润,教人不忍心打破。
    梁淑甯强打起精神,偷偷揩去眼角的泪,不想让他知道她哭了,转念一想他如今也看不见,心里就更添了几分难过,“哥哥,祖母让我带了乳鸽汤来,我盛一碗给你。”梁淑甯心里头乱哄哄的,没多想便于榻沿坐下了,将汤盛出来之后才发现,他现下看不见,是要人喂才行的。没旁的法子,梁淑甯将怀里的帕子沿他单衣的领襟塞了进去,肌肤相接时清楚感受到他月匈膛的灼人的热。
    梁淑甯没想很多,素手执银勺舀了热汤,低头认真地吹凉,再轻轻抵在他的唇上。
    而周双白面对着眼前活生生的梁淑甯,藕白的手、柔软的唇、凝雪的颈,几乎使了全身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