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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后点了点头,抬眼看着地上跪伏的人儿。
胡嬷嬷见状,出来打圆场,“我的老祖宗,甯姐儿身子弱,这是冬里,地上这样凉,若是跪坏了,该心疼的还是您哪。”
见老太太不语,但面上神情她不会不懂,胡嬷嬷只上了前去拉梁淑甯起来,“大姑娘,快快起身吧。”
梁淑甯抬起头来,眼眶红了一圈儿,相见犹怜,抬眼去看祖母,气得一只手擂在案沿上,腕上的老坑条镯击出一声脆响。
梁淑甯见状走上前去,跪趴在梁老太太膝下,“都是孙女儿不好,惹您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孙女儿真不如当初落在塘子里死了算了。”
梁老太太拿指头戳她脑门,“年月里,你无端端说什么诨话!”
梁淑甯见祖母不再不理她,破涕笑起来,拉着祖母的手晃了晃,哄着,“只要祖母不生气,甯儿怎么着都成。”
“你这会子知道油嘴滑舌来诓我,方才在厅上怎么三缄其口了?”梁老太太伸手将面前的人扶起来,至榻上同坐,刚回想起方才一幕就忍不住怒意,“你啊!若晴玉多说几句,若你父亲有心去查,你该如何自处?”
梁淑甯低着头听训,祖母说得不错,自己这主意来得突然,也没细琢磨过,其间漏洞只要肯查必能发现猫腻,可心里一时咽不下那口气,是自己辜负了祖母的期待。
“祖母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你父亲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他最忌恨别人算计,更何况教他跌了这样大的脸,只要是有人阻了他前程,那平日里疼得如珠如宝的二丫头罚起来眼也不眨一下,再说你呢?”梁老太太气得抬手轻颤,“以后等我这老东西死了干净,谁来护着你?谁能护着你?”
梁淑甯一听这话,再也忍不住心中悲戚,方才厅上都不曾这样,此刻眼眶里却包不住泪珠,“祖母方才才训过我,怎么自己这会儿还说这样的话?”
此事事先并未告知祖母,为何事发时祖母解围来得恰是时候,她不是没想过,来之前心里盘了盘凝霜阁里的丫鬟,除了认秋是母亲留给她的,其余的都是老太太亲自作主拨过来的,要说院里的读雨,还是祖母眼前大丫鬟识春的亲妹子,待看到识春在垂花门前通传那一刻她心中就已有了定数。其实不论前世还是今生,祖母都一直默默关注着她,护着她,只是她不知道,也不领心罢了。
想到这一层,梁淑甯心头更难过一层,“甯儿再也不敢了,以后我就守着祖母,哪儿也不去。”眼泪擦一颗落一颗,止不住似的。
梁老太太不忍看小姑娘哭得眼眶鼻头通红的可怜模样,拿着帕子给她拭泪,“不过你还算有一点周到,知道叫人及时去料理那破绽。”
看来祖母方才派了识春去了趟书房查看,想必那瓷盏子已先一步教认秋收走了。也是,那晴玉纵使再荒唐,也不能贸然就睡在了书房榻上,只要细心盘剥多少就能晓得,送去的那盏血燕里,多半是被人动过了手脚。
梁淑甯向来是知道晴玉偷吃溜喝的毛病,这血燕珍贵她必忍不住,里头加了些曼陀罗花粉,少食便能教人精神不济昏昏欲睡。到梁植发现盛怒之下,自然没人会去留意书房里多出的那碗汤水。而那梁淑仪被罚跪,届时徐小娘定前来缠着梁植求情,趁此机会教认秋将东西收回来,便算作了结。
等梁淑甯从老太太院子里回来,见着认秋急匆匆跑过来,脸色不大好,耳语禀道,“姑娘,大事不好了,奴婢赶去书房时,那瓷盏子已经不见了!”
梁淑甯指头掐进肉里,不见了?
不是祖母派人拿走了,东西也不会平白无故地飞了。难道说,是被旁人先一步拿走了?
谁下手会这样快?她已是第一时间就教认秋去了。
梁淑甯一行回凝霜阁焦急等候着什么,眼见着天光由亮转暗,外头黑麻麻一片并无什么消息传来,寒星投下霜露不知是福是祸在前头正等着。
到了晚上将要熄灯时,梁淑甯这心里仍是惴惴的,连带着认秋也在屋里锅盖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踱步。
此时,门外吱呀一声,随即传来读雨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听见方才有人敲了院门,起身去开,推开门又发现门外无人,只恐是哪个不懂事的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来装神弄鬼,想迈腿出去骂,脚下却踢到了一个物件。
读雨进来,身上带了点夜里的霜气,将门口捡到的物件呈来内间给梁淑甯过目。
东西用竹条编盒装着,梁淑甯提手掂起来有些分量,打开来看,登时愣怔住,一时没拿稳,东西落在地上锃地一声,碎了一地。
认秋跟读雨此时都在门外候着,听见异响,试探问道,“姑娘?”
梁淑甯嗯了一下,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碍事,失手跌了炕条上的茶盏,明日再收拾罢。”
眼神看向满地碎片,她缓缓垂下眼帘情绪难辨,半夜送来的正是梁植书房里那一只不翼而飞的水墨山青玲珑碗,梁淑甯只觉得,这府里暗处有一只无形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会是谁呢?先一步拿走这东西,明明可以向梁植告发,却选择